“ 你刚刚怎么回来这么迟，没事吧 ”
“嘿嘿，没事 ” 程婷神秘兮兮地从拿出一张表格 “ 没事就好 .....没事就....哈？ 你要参加竞赛 ？” 他话刚说一半，飘了一眼表格，有点小震惊。
他知道程婷物理好，但是没想到这么好。
“ 不行吗 ？” 程婷抬了抬下巴，这可是她追求了很久才拿到的名额。程婷的父亲也很喜欢物理，或许是从小受到父亲熏陶的原因，她最大的梦想就是 参加竞赛，拿到全国物竞一等奖 。
“ 这么厉害啊 ，所以你刚才是去....”
“去做了份选拔的卷子 ” 物理好的人有很多，并不差这一个，但是大多数都是男生，所以程婷在里面显得格外突兀 ，不过她并不害怕，她并不认为自己会做得比男生差，虽然到了高中多多少少会听到身边的人说 “ 到高中女孩子和男生的差距就拉开了 ” 但是她还是坚信自己可以做到 。这个世界不差有天赋的人也不差肯吃苦努力的人，天外有天是她一直侍奉的真理，所以不管曾经取得过多少成就她也从来是闭口不谈，方烬本身不关心她，家长会也时常空缺，他平常也就期末考问问程婷考得怎么样，考好了就出门和狐朋狗友炫耀一下。鲜少过问其他事情，当然不知道她要竞赛的事情。
“ 藏够深啊，我之前咋不知道 ” 周言摸了摸鼻尖，他越发感觉到自己和她的差距了，他虽然不知道程婷以前经历过什么，也没问过她，不过多多少少看得出来过得并不好，在那种环境之下她还可以保持这种心态始终记得自己的目标，真的是难能可贵了，换作是其他人也许早就坚持不住了 。
“ 你是第一个知道的 ”
“苏苏也不知道？ ”
“嗯哼”
“这样啊，我是第一个知道的....我是第一个啊 ” 他努力克制着自己上扬的嘴角，不过还是被太阳公公警告了 ‘年轻人嘴角放一放，都快和我肩并肩了 ’
“原来我是第一个啊 ” 他又默念了一遍，开心得翻开课本背起单词来，虽然发音有些磕碜，不过比前几天好挺多了窗外的日光弹指而过，花影座前而移。 放学的路上俩人依旧并肩而行走在漫漫校园道上，暖风熏得让人直眯眼。
“ 那个，周言 ” 程婷欲言又止
“怎么了 ”
“学校有开一个竞赛班，不过人很少”
“竞赛班好啊……学习氛围好”
“其实下午选拔成绩就出来了，我被选上了，不过我...你以后估计又得做孤家寡人咯 ” 程婷开玩笑似的调侃道
“没事儿，这有啥啊 ，你好好努力啊，我倒时候可是要看你拿一等奖的”
“包努力的呀，其实....我是想说，很感谢你这些天对我的照顾 ”
“ 谢我干嘛，都是同学 ，互相帮助不是应该的吗 ？’’
俩人表面上都是云淡风轻，但有些事情，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才是最清楚的。步调在寂落的温蕴中放慢，原本十五分钟的归家路，在无声中被不断拉长，慢点再慢点...
“ 什么时候调走 ” 周言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旁边的程婷
“ 后天 ”
“这么快啊 ” 他叹了一口气，“以后就不能在下课问你题目咯，我的露水同桌”
“这不还有周末吗？ ”
“要是我脑子不聪明一直学不会怎么办？”
“没事的，我教你 ”
“那你会不会嫌弃我烦 ”
“怎么会呢，你可是我的首徒，我的首徒才不笨 ”
.......
聊着聊着俩人很快走到了巷子口，程婷往幽深惛暗的巷子里看了一眼，
“周言 ”她抬头看着身边的人
“怎么了 ”周言有点不敢和她对视，脸颊很快红了起来，语气也更加温柔
“ 这条路估计会很难走 ” 程婷打听过了，这所学校并不重视物理竞赛这方面，相反相对重视数学竞赛，她能打败得了同校的竞赛生，并不代表打败得了其他学校的，况且她所处高中的物理在Z 市算不得好，勉强是中上水平。程婷也是在看完A中的竞赛成绩后，才感受到了落差，自己离别人还是有很大差距的。周言沉默良久，他不擅长安慰人
“程婷，你看。”程婷顺着周言手指指的方向看去， 太阳的余晖模糊了前方的路，隐约看见灰色的水泥路在无限延长
“ 长路漫漫 ，我相信你 ” 说完他转身微微俯下身子，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
程婷没说话，只是安静地跟在身后 默默说出了后半句 “ 长路漫漫，唯有奋斗”她努力学习为的就是让母亲过上好的生活，总知前方会是惊涛骇浪，但是为了所爱之人，她早已无所畏惧。
周六清晨，程婷依旧早起背了20个外刊高频词，时钟从7；59跳到了8；00，她才理了理书包走出家门，周言跟平时一样早早地站在门外等候。
“走吧，”他转身往楼上走去“ 去我家吧 ”
程婷有点不好意思， “不然换个地方？”
“ 那程老师你想去哪里？ 不然我们在外头找个咖啡店坐坐 ”
“ 走，上楼” 程婷听完拉着周言的手就走，去咖啡店干坐着不点东西还占地方多不好意思啊，她又没钱消费。周言被突如其来的力拉得往前倾斜，身体撞在了女孩的背上，程婷感受到背上的温热，耳根子一红，后知后觉地撒开了他的手腕，周言只是笑笑什么都没说，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程婷抓着书包带子，手指因窘迫而蜷缩在一起，骨节隐隐泛着白。 这栋老式居民楼只有三层，她家在第二层。 她走到一扇铁门面前下意识伸手一拉，没拉动，门上的铁锈还沾了她一手。
“程老师，你拉错门了，那是别人家的，只不过那户人搬走了，这里现在是放杂物的，我家在你右手边 ”程婷深吸一口气，绝望地闭了眼，今天咋竟发生一些尴尬的事情啊。
周言的家不大一张床一个木制书桌一个卫生间，厨房是开放式的一进门就是。 阳台上挂着几件校服。
“ 你家就你一个人？” 程婷确实也没见过他爸妈
“ 嗯，他们在A市 ”
“啊？ 那你为什么不跟着他们？” A市的教育资源科比这里好太多了。
“他们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了，现在也都再婚，有了自己的家庭我，不想跟着他们，自己回来了 ”周言说的云淡风轻，蹲下将鞋柜里面的拖鞋拿出来放在她脚边
“ 对不起 啊” 程婷有点不好意思，她有一点惭愧，多嘴把别人的伤疤给揭开了。
“没事啊，他们就是不离婚天天吵架那更烦，我自己出来住还落得个清静 ”他站起来很自然地把程婷背上的书包提了起来放进沙发里面
“你早餐吃了吗 ”
“没呢 ”
“ 喏，面包，垫垫吧 ”
“我不饿 ”程婷坐在地毯上看着周言三十分的英语试卷直摇头，拿出红笔在上面圈圈画画。“ 你的基础弱爆了，周言小同学 ”
“那你教我啊，程婷老师 ”
“你看，定语从句，重中之重啊，高考必考，同位语从句和定语从句最容易搞混...... 同位语从句和定语从句都是跟在名词后面，不过同从是跟在抽象名词后面一般由that引导属于名从，名从包括主语从句，宾语从句，表语从句，同位语从句，判断方式主要看从句位置以及找出谓语，俩个谓语一个连接词，从句从连接词算起”
程婷讲得很详细一步一步慢慢过，就连他这种基础差的都听得懂，很快半个小时过去了，一张试卷的语法问题堪堪讲完。他抬头看了一眼时间，才发觉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他居然没有察觉。
“ 你自己再把错题看一下，等会再背点单词 ” 程婷把笔停了下来，自顾自从书包里面拿出作业，“ 不会的问我 ”
“ yeh sir”周言举手佯装做了一个敬礼的动作，程婷无奈的笑了一下，抬起手横扫了一下他的脑瓜子 “ 看书 ”俩人面对面坐在一起自己干自己的事前，周言偶尔拿着题目问她，程婷也会很耐心地给他解答， “已知a的速度为2米每秒 ”
“为什么a的速度为俩米每秒”
“。。。看题目 ”
“哦”桌上的小黄鸭闹钟的读数也慢慢跳到了十一点半，清脆的闹铃声在屋内环绕。
程婷像听不见似的继续看自己的书，周言起身把闹钟关了，又迅速坐下，
“程老师，该吃饭了 ”
“ 啊？ 那我先回去了 ”
“ 不用不用冰箱还剩一点菜，我自己做 ” 周言把刚要起身的程婷给摁了回去
“ 你花这么多时间给我补课，那我请你吃个午饭没问题吧 ”
“你还会做饭啊 ， 那我给你打下手吧 ”
“好啊 ” 周言打开冰箱扫了眼剩下的食材 “不然你切个.....”
话到嘴边又停了下来，想做个红烧排骨，但是让女孩子拿刀太危险了。
程婷：“ 切啥？”
“ 没啥，说错了，你洗个菜吧 ” 他从冰箱顶端拿出上海青搁在水池里
“哦，好的 ”
周言一下一下把排骨剁成几小节，刚好程婷菜也洗完了。
“ ok啊，你可以去坐着休息会了 ”
“ 啊？我就洗了个菜，啥都没干呢 ”
“ 厨房就这么点位置，你知道我接下来要干什么吗？”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
“ 额，反正你该干嘛干嘛去吧，我在哪需要你亲自下厨？ ”
“ 我也没说我要做饭啊”
......周言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好推着她往回走 “ 总之，你坐着就好 ” 顺手把电视机打开 “ 要么读书，要么看电视打发时间 ，厨房重地，闲人勿近 ”
“ 哦，好吧 ”程婷努了努嘴，继续做题。
周言看她进入学习状态后，转头打开手机相册里面赫然躺着一张照片 ‘ 如何制作红烧排骨 ’他绝对不会说，排骨和上海青是今天一大早去附近菜市场买的，也绝对不会说，其实他并不怎么会做饭，还是昨天临时在网上恶补了一下教程，正所谓，人在家中躺，厨技心中涨。
虽然平时自己在家也会做一点菜，总不能天天吃外卖吧，但是他这个人又随便，好不好吃不重要，不饿死自己就可以。漫长的四十五分钟，堪堪做完了一盘红烧排骨，一盘炒上海青，饭也差不多熟了。他端了俩碗饭，
“ 程老师吃饭了 ”
“ 好嘞 ”程婷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周言绅士地替她拉过椅子
“请坐”
“看起来卖相不错啊，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 “程婷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嚼了俩下，点了点头 “ 嗯，好吃 ”
“真的吗？ ”周言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做菜就如此成功，有点飘飘然
“那我也试试 ”......
“.....那个 ” 周言放下筷子 “程老师，不然我们出去吃吧 。”
“不要吧，这么多菜多浪费啊 ”
“可是.... ”毕竟这些菜除了卖相还可以，味道是在一言难尽，程婷居然可以若无其事地说一句好吃。周言地手指在桌子底下局促不安地搅了俩下,一闭眼 。
平时他自己做的不好吃不要紧，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啊 ....算了，周言默默哄了自己三十秒，又看了一眼吃得津津有味的程婷，也是视死如归地大口吃了起来，早点吃完早解脱，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做饭这么难吃啊。
不过他很快发现了一个问题 没煮汤 .....
“喝酸奶吗？程老师 ”
“都可以 ，白开水也行 ”
‘ 还好还好，前几天买的酸奶刚好剩下俩瓶’第一次请人吃饭还是没什么经验，看来以后有时间得好好练练了，不然像今天一样....（ 菜就多练 ）
程婷吃饱喝足之后很自觉地开始收拾碗筷，这是她在家里就养成的习惯。
“放着吧，我来洗就好 ，哪有让客人洗碗的道理” 周言把碗筷从她手中拿了下来
“ 吃你的喝你的，不帮点忙以后我可不在你家吃饭了 ”
“额...这，要不然我们一起吧 ”
“行 ”
俩个人围着一个小小的水池，程婷拿着魔术海绵在碗上打着泡泡，周言也很默契地接过她手里的碗进行冲洗，要洗的东西不多，很快就洗完了。
“周言 ”
“嗯？ ”
“ 我告诉你个秘密 ”周言一脸好奇将头凑了过去
“ 你脸上好多泡泡哦” 说完她将沾满泡沫的手往他脸上一糊。
........
“程老师你当真爱开玩笑 ”周言咬牙切齿道“嘿嘿，不好意思哈 ”程婷跑回餐桌拿了俩张面巾纸，轻轻把他脸上的泡沫擦干净了。
“看在你把小爷的脸擦干净的份上，小爷我大人有大量就勉为其难原谅你了”他一脸高傲
“ 行行行，是我不知好歹了 ” 程婷也被他中二的模样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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