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临洲帮李安明搬完桌椅后,才与李安明告辞。
望着喻临洲渐行渐远的身影,李安明不禁出了一会儿神。
待回过神来,他轻轻叹了口气,转身步入教室,开始默默地整理起自己的物品。
转眼间便到了下午的开学典礼,由于李安明是在开学几天后才转入的新同学,因此被安排站在班级队伍的最后方。
步入会场,李安明这才发现自己的班级竟是最后一个抵达的。
只见现场早已按照各班的成绩排名,被井然有序地划分开来,形成了长长的纵列。
随后,各班按秩序进入会场,李安明走过第二排座位时,一眼就看见喻临洲,坐在中间位置的中间住置。
主要是喻临洲这样的大帅哥,仿佛自带光芒,想要人不注意到他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长枪白马飘如诗,鲜衣怒马少年时。" 这两句诗恰如其分地勾勒出了喻临洲这位少年英杰的形象。
大有身骑白马,手持长枪的凌然之势,宛如诗中走出的少年郎。
在青春盎然的时刻,意气风发,鲜衣怒马,挥洒着属于他的辉煌篇章。
步入会场的绝大多数人,都不约而而同地将目光汇聚在了喻临洲身上,仿佛他自带了一种难以抗拒的引力。
会场内以两条主过道为界,自然划分出了左、中、右三大区域。
学校的领导们庄重地坐在第一排,而紧随其后的第二排,则是由一群杰出的学生代表组成,他们脸上洋溢着荣誉的光芒。
李安明看见喻临洲坐得这么前,心里想,喻临洲一定是学习好的学生。
李安明望向喻临洲的眼神中,又多了几分难以掩抑的羡慕之色。
过了一会,李安明坐在了位置上,开学典礼已开始了。
先是由本校的名誉校董,以及荣誉校长,依次上去讲话。
然后毫无意外轮到喻临洲同学上台演讲,李安明起初有点震惊,不过转念一想也正常,喻临洲走上台,先说了几句问候语,才开始自我介绍,接着就开始了脱稿演讲,话语自然而流畅,神情轻松而自然。
季漾坐着,静静地听着,眼神中都是抑制不住的羡慕与崇拜。
散场的时侯,已经是晚上七点左右了,学校让学生去吃晚饭,今晚的自习取消了,明天才正式开始这学期的课程。
伴随着会场内爆发出的一阵阵欢呼声,学生们如释重负般雀跃着涌出会场。李安明亦随之汇入这股青春的洪流,一同向外走去。这所学校采取半封闭式管理,大约三分之一的学生为走读生,而李安明正是其中一员。
李安明高中的时候,成绩是出了名的不好,靠着自己的努力,才勉强考上了一所普通高中,全住宿制的学校,人际交往比初中来得还要恶劣。
对于李安安明而言,孤立、辱骂与霸凌早已如同每日必需的餐食一般寻常。在这无尽的冷漠与恶意之中,他默默地承受着一切。
除了默默承受之外,他似乎别无他法,只能任由无力感如潮水般将自己淹没。
李安明想着自己总有熬出头的一天,就靠着这若有若无的奢望,一点一点咬牙,生生地熬到了现在。
李安明自己租了房子在校外,不用住宿,也意味着不用面对复杂的人际关系。
李安明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实与舒心,每天只要认认真真,在学校上完课,学完习。
就可以回到一个人的家,没有父母对他,精神与生理上的攻击,也没有做不完的家务活,还能吃饱饭,这一切对李安明来说,就像一个梦,幸福得让他想流泪。
校道上的人渐渐少了很多,李安明周围的同学都是三三两两地结着伴,李安明就一个人低着头,弯着腰,双手倒扣着抓住双肩带,默默地走着。
“安明———安明——”
喻临洲一只手将资料抱在胸前,一只手高举着挥手,步伐有力地向着李安明跑来,他的笑容如同暗夜里最耀眼的萤火,点亮了周遭的一切。
少年那清澈透亮的声音如同泉水般流淌开来,搭配着他出挑而阳光的面容,仿佛自带了一抹温暖的光芒。
周围的同学们听见这悦耳的声音,都不由自主地投去了好奇而又略带欣赏的目光。
李安明转头看到他,不禁有些意外。
直到喻临洲跑到他身旁,他才腼腆地回应了起来。
“领,领洲同,同学。”
“什么领洲啊,是临,喻临洲。”
喻临洲的面容上浮现出了一抹温柔而含怒的神色,语气充满了生气与说解。
喻临洲的心绪难平,仿佛被细密的裂痕所遍布——心上人竟连他的名字也记不清楚,这份疏离如同寒冰,冷冽地撞击着他的心扉,令他不由得感到一阵刺痛。
其实,有没有可能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喻临洲说的诗句,没文化的小土狗,李安明根本没听懂呢?
这份情绪让他的气质,从那静默如神祇般的高不可攀中解脱出来,变得更为真实可感。
仿佛拉近了与李安明的距离,不再是如同喻临洲在台上演讲般,遥不可及的存在。
“那,那临,临洲,学,同学。”
李安明呆愣呆愣地照着喻临洲的改正,顺着重复了一遍。
喻临洲莫名其妙地开始,有点娇羞。
不知道为什么,李安明跟他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
连他的音色,都如此令他心动。
喻临洲的脸颊微红,丝毫掩盖不住,自己躁动不安的内心。
可社恐的李安明一直低着个头,视线都在脚下的路,所以也并未发现喻临洲的异常。
昏黄的灯光下,风华绝代的少年郎喻临洲,偏头侧目看着自己的心上人,一脸开心地同他讲着话。
这一幕显得温馨且柔和,不过也只能是喻临洲,这个满脑子恋爱的发情小狗。
喻临洲谈兴正浓,言辞间闪烁着熠熠光芒,仿佛整个人都被一层耀眼的光辉所笼罩。
而单纯的李安明却并未多想,只当这是喻临洲一贯的性格使然,误以为他对每个人都这般热情洋溢。
正因为这一误判持续发酵,李安明始终认为喻临洲对他表现出的那种超乎寻常的关怀与偏爱,乃是出于后者独有的性格特质。
因此,在喻临洲以超越友情界线的方式相待时,李安明总能坦然接受,将其视为自然而然、合情合理的举动。
尽管李安明身具双性特质,但他展现于世的性格和社会角色,无疑更偏向于男性的一面。
以李安明自卑怯懦的性格,根本也不会往恋爱的方面去想,更不会觉得有人会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