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丁程鑫就要顺从这样一个万面人了。
浴缸里的水还在汇集,即将满溢时丁程鑫才堪堪想起要关,顺便碰了一下水……透凉透凉的,再一次看不明白马嘉祺,即便是夏日,也不至于用这样凉的水洗澡啊。
丁程鑫所幸换去了淋浴间,站在淋浴器底下,把水开到最大,就着嘈杂的宁静,长长的叹气,终还是没忍住掩在水里偷偷的、压抑的大哭了一场,哭给即将没去本性的灵魂。
他决定了,要适应这个怪人,与这个怪人一同泡在糜烂里。花红酒绿何尝不是生活,为何不能享受,何必苦苦挣扎,哀求于世,反正没了儿时的憧憬,何苦,何苦。
丁程鑫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马嘉祺正坐在窗边的吊椅上闭着眼,脸色淡然,一轮弯月的挂在窗户顶上。
张牙舞爪的一切都仅是印在地板上,丝毫没有触及马嘉祺。
其实马嘉祺闭上眼安静的坐着的模样很有观赏价值,丁程鑫看了好一会儿后才开始主动换床单被套,马嘉祺那个洁癖应该不能躺在有人一身酒气躺过的地方。
马嘉祺听着稀稀疏疏的声音起身,静静的瞧着面前忙碌的人。
蝉鸣渐起,银月静谧,两人终于卧床而息。
马嘉祺“以后别锁门,我还是进得去”
丁程鑫没有回话,算是默认。
良久,久到丁程鑫都要从马嘉祺此刻正抱着他的右臂依偎,并且自己的肩已经成了马嘉祺的枕头的别扭中释怀时,马嘉祺却又凭空来了一句——
马嘉祺“哥哥,你以前会开怀大笑的”
丁程鑫一下子清醒,他能确认身旁抱着自己臂弯侧身对着自己的人没有睡,也能确定这间卧室里只有他们俩,丁程鑫想问马嘉祺是不是在跟他讲话,终还是没敢开口。
马嘉祺难道还有人物扮演的癖好?这世界真奇妙。
又是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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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丁程鑫顶着极重的黑眼圈起床,马嘉祺坐在吊床上,阳光灌满了整个房间。
丁程鑫“起来了怎么没有下楼吃饭”
丁程鑫带着刚起床时特有的声音跟马嘉祺讲话。
他不知道自己在别人家里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却还是开口,不然……大早晨的氛围太怪。
况且……决定了适应就应该了解,而了解的前提便是多接触,既然马嘉祺不愿多讲话,那由他来开口也没什么。
马嘉祺“等你”
马嘉祺没有抬头,丁程鑫并不知道他说这句话时是什么表情,亦或是什么心态。
反正……他自己的心理就挺莫名其妙的,有一种急剧上升的感觉。
‘等你’这两个字对丁程鑫有莫名其妙的熟悉感,还让人觉得非常温暖,但他已经不记得为什么会这样了。
他没有接话,气氛重归于怪。
盛夏,明明一切都应浸于燥热,怎么独独这个房子沉重、潮湿。
他们之间属于今天的第二次对话是在早饭后,佣人在收拾饭桌,两人相对而坐。
丁程鑫“一周后,我新签的剧应该要开拍,会很忙”
马嘉祺“说好了的,随叫随到”
马嘉祺今天好像心情不错,这句话是笑着说出来的,正是这样的神色,让丁程鑫以为自己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丁程鑫“可能会做不到”
他说的尽量委婉。
马嘉祺“要做的”
这是命令。丁程鑫讨厌这样的语气,把持住原本礼貌的浅笑,起身出门,去看看父亲吧,这个‘家’实在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