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涔一时之间,心中五味杂陈。只见贺黎微扬起眉毛,目光中带着一丝探究,轻声问道:“你似乎很意外?”
沈南涔眼神如冰,冷冷地瞥向对方,果断地否认:“才没有。”
贺黎却是一副熟络的模样,自顾自地拉过一把椅子坐下,随手将一份合同丢在她面前,语气带着几分不容置喙:“再让利百分之三十,这份合同我就签。”
沈南涔再次投去一个不屑的眼神,“怕是你还沉浸在梦乡吧。”毫不留情地回绝了他的提议。
空气安静了许久,
沈南涔带着疑惑的目光望向贺黎,询问他为何突然归来。面对这样的提问,贺黎先是陷入了片刻的静默,随后以一种略带疏离的口吻回应道:“这不关你的事。”
沈南涔表面温顺地点了点头,故作顿悟状,轻飘一笑:“原来如此,不需要关心?那么,赶紧走吧。”
贺黎斜睨了他一眼,心中暗自思量,多年未见,沈南涔依旧如昔,锋芒毕露,咄咄逼人。
“贺总,我们都十几年没有联系了。”沈南涔很难不怀疑贺黎有其他动机,“与贵公司的合作一直是顾秘书负责,我感觉挺好的。”
“沈小姐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就不要公司的利益了吗?”贺黎非常了解沈南涔的性子,她是个非常看重钱财和利益的人。
“贺总说的话可真莫名其妙,够好笑的。”沈南涔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吹开上面的浮沫。
“沈南涔,七年前为什么要突然离开我?”贺黎的目光如鹰隼般紧锁在沈南涔身上。
心中那份渴望知晓真相的急切,几乎要溢出胸膛。七年的漫长时光里,无数个不眠之夜,他虽明知她的所在,却只能在远处静静守望,透过属下零星的汇报拼凑她的生活片段。
直到那一日,消息传来——沈南涔即将归国,并订立婚约,这一切仿佛是他无法逃脱的命运之转折。
沈南涔轻抿了一口茶,沉默不语。
那些陈年旧事,她早已不愿再提及。
“贺总。”她打破了寂静,“家里的事情还等着我去处理,如果合同不能立刻签订的话,恐怕我要先行一步了。”
说罢,沈南涔作势欲起身离去。
贺黎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叫住了她。
“我签。”
沈南涔嘴角轻轻上扬,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浮现,“多谢贺总成全。”
贺黎的眼眶微微泛红,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
他问道:“我能请你吃顿饭吗?”
沈南涔微笑着摇了摇头,“就不劳烦贺总了。”
沈南涔未加理会那突如其来的男人,径直走出了会议室,驾车回到了家中。
踏入家门,便见沈槐璟正埋首于文件之中,“回来了。”
“嗯。”沈南涔随手将背包扔在玄关旁的柜子上,换上舒适的拖鞋后,整个人瘫倒在沙发上。
“会议还顺利吗?”沈槐璟依旧目不离屏幕,手指轻快地敲击着键盘。
沈南涔先是轻轻点了点头,旋即又摇了摇头。
这一切都被沈槐璟尽收眼底,他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以温柔的目光注视着沈南涔:“既点头又摇头,到底算是顺利还是不顺利呢?”
“哥,你都不知道。会议初始阶段一切顺利,中途遇到了一些小插曲,那个什么什么安宇集团,换了个董事长,接手的是老董事长的私生子。难搞的很,但最终还是被我轻松解决了。”
闻言,沈槐璟脸上露出了骄傲的神情,“能干的阿涔。”
“那是肯定的。”沈南涔扬起下巴,模样像极了一只傲娇的小猫,“我可是完全继承了哥哥你的遗风。”
沈槐璟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我可没你这般雷厉风行,也没你这么出色。”
“哥哥,你又在阴阳我。”沈南涔故意装出生气的样子,一边又笑吟吟的接过保姆递来的橙汁。
“哪里的话,我说的都是真心。”
沈夫人体弱多病,在生下沈南涔后不到两年便离开了人世、撒手人寰。
沈家这一辈只有这一个女孩,自然是疼爱有加。从小到大,沈南涔都是在众人的呵护下成长,所有的一切都必须是最好的。
而沈槐璟,更是对她宠爱无比,视若掌上明珠。
“哥,我先上楼了。”沈南涔捏捏肩,“今天一天,我要累死了,想睡觉。”
“那一会我让余妈把饭送上楼。”
“不用,我睡醒了自己下楼吃。”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