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是H-325。

关于“曙光”，我没什么想说的。

我只是“曙光”组织的万千试验品之一，没有名字，我的编号是H-325。在“曙光”里，没人会在意你的名字，能被别人记住的只有编号，无论是研究员，还是实验体，从我们踏入“曙光”的那一刻，就只有一个冰冷的编号了。

关于H计划，我知道的不算多。H似乎是源于“Human”，人类，一个从我记事起就贯穿每天的学习的内容。一开始我以为研究员也是人类，后面才知道，他们只是以前项目成功的部分实验体。

我不确定自己属不属于人类。可能在常人眼里，我们和机器差不多，没有感情，只是机械地去执行各种命令。

他们说，我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人类的进步。人类进步么……我不太明白，但这个，想来应该不重要。

H计划一共500个实验体，从H-001到H-500。研究项目是怎样让超能儿（研究员对我们的叫法）获取人类情感，更好地为人类服务。

听来的，不太清楚情感是什么意思，不过，应该也不重要。

对于我来说，每天无非是吃饭睡觉，配合实验，测试能力。

对了，说到能力这一点，我们实验体每个人都有独一无二的能力，比如我知道H-112可以穿墙，H-336有很厉害的催眠术，听说H-001能力很特殊，可以无声无息骗过任何人。

我的特殊能力大概是能在1秒内瞬移到百米开外。听着很强，但只是个逃跑技能，其他除了各项指标比正常人类高一些外，在其他400多人里还算普通。

有一天我的研究员来测试数据，突然问我“你难道不无聊吗？”

我没太听懂他的意思，无聊什么的，不是很清楚，就像他们说的，我应该是为这个而生吧。

但是后来我知道了，这大概还挺重要的。

好像那天是H计划成功的阶段性验收，为了测试我们是否有了情感的感知，最简单的无聊，开心，愤怒等等。测试就是这样在无形中展开又渗透，无人发觉，无孔不入。

但很显然，我没有通过，其他人也是。

“曙光”的规矩，没有用处的失败品，就该被销毁。根据上面的指示，我们被送往销毁区，用研究员的话来说，失败的废物不配留在这里浪费资源。

好吧，有点道理。

但好像有点不甘心啊。

其实在某一瞬间，我觉得我和其他同伴有点不太一样，至少在去往销毁区的路上，他们看起来毫无波澜，但我隐隐有点异样的感觉。

和以前的执行与服从不一样的，像一股洪流让人心里有些痒，我好像感知到了自己的心跳，自己的大脑。像是挣脱了束缚，宣泄的洪水。是从记事起，就不曾有的存在，即使只有一点点，但又像被牢牢抓住。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他们说的成功，但毫无疑问，我有点紧张。

我不想死，我不甘心。

我要逃。

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