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有范闲的邀请,加上又考虑了一下福楼一夜之间装修的那般繁华不符合常理,天禄便先放下了开业的事。
“我要出去吃个饭,放心很安全,你们不要跟着我哦!庆丰哥,你们四个就先好好休息,想出去可以出去逛一逛,我走啦~”天禄出出门还不忘叮嘱这四个,免得她回来,他们又蹲到树上去了。
“是。”
范府里范闲听到墙角有动静,一抬头,果然是天禄又踩着缸进来了。
“天禄,不是我说你,你这穿的跟个小仙女似的,怎么翻墙啊?”
“方便啊?不能翻嘛?”
“......”行吧。
马车里,范思辙一整个坐立不安。先不说安排人截范闲他本身就慌,更不要说现在车上还坐了小小的一只天禄,挤在他和范若若中间哥哥姐姐的叫。这要是被打一下不得......
天禄:早就看出来啦!
果不其然,范思辙安排的人围攻不成反被驾车的滕子荆放倒了,有范闲发话在前,天禄没下车凑热闹,不多时,范闲他们就回到了车上,继续出发。
一石居门口,滕子荆放下范闲等人先去停马车了,范若若牵着天禄,正要上楼,一个妇人凑过来,拿着本书跟范闲说了什么,范闲就跟着走了。
“若若姐?他被拐卖了?”
范若若: “......”。
哥说的没错,天禄这么多年是一点没长。
“哥没问题的,我们上去等他。”
“好。”
没一会,范闲回来了,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
“你们猜猜谁在卖红楼?王启年!”范闲撇嘴,“他可真行。”
“这书原本在各家女眷中流传,不知怎么就漏了出去,哥,都怪我。”范若若有些自责。
“没事儿,书嘛,就是给人看的。”范闲不在意,反倒是范思辙趴在栏杆上看了半天,退回来两眼放光的盯着范闲,嘴一张就是算,一套操作下来,整桌人除了天禄还举着一块薄荷糕嚼嚼嚼,其余的都愣了。
“你这都怎么算出来的?”范闲好笑。
“这还用算?这不......挺简单吗?”范思辙不解的挠挠头。
“思辙哥真厉害。”天禄呲了个牙,继续吃。
一行人正惊叹范思辙的算账天赋,楼下传来喧闹声,坐在窗边的天禄一探头,是个长得......有点磕碜的富家公子,正指挥下人驱赶那些卖书的妇女。妇女们抱着孩子四散奔逃,《红楼》散落在地,那人捡起来一本翻了起来。
“畜牲......”滕子荆的声音很小,但范闲听到了,天禄也听到了,从她的角度一抬头刚好能看到滕子荆的脸,青年眼角微微泛红,小孩儿想了想,跳下凳子跑过去牵住他的手捏了捏,引得滕子荆低头看向她。
“不哭不哭~”天禄无声的朝他做口型。
“这人便是郭保坤。”滕子荆微微咬着嘴唇极力忍耐情绪。
“就他啊?真磕碜!”天禄嫌弃的撇撇嘴,“我揍他一顿没事儿吧?”
“别!”滕子荆两手一提把天禄抱起来,“你没有真气,还是小孩子,他那些随从少说六品,郭保坤可不是什么会对小孩子手下留情的东西。何况,我现在只有一条命,我不想再闯一次祸。”
“好吧,听子荆哥的。”天禄乖乖听话。
这边正说着,那富家公子说话了,得意洋洋,一股子不把人放在眼里的意味:“各位,本人郭保坤,家父官拜礼部尚书,在下不才,却也为宫中编撰。郭某自幼习文,最重礼数。诸位既是读书人,更应诵读圣贤,这等污秽杂书,有辱斯文!依我看,今日起,这书就禁了吧!”
“胡说八道!郭保坤你瞎扯!”范思辙气的跳脚,隔空骂了一句,转头就往楼下跑。
“哪家小儿出言不逊?!”郭保坤寻声看来。
“你奶奶我家的!大孙zei!”天禄带着一丝稚嫩的声音中气十足,小小的一只还没有护栏高,叉着腰跟郭保坤隔空对骂,看得剩下的人哭笑不得。
“姓郭的!你懂什么!”范思辙怒气冲冲的冲到楼下,捡起《红楼》拍了拍,“这书这么多人都爱看,就说明他它是本好书!你还禁书?还宫中编撰!芝麻绿豆大小,给你个衙门你敢进吗?!”
“我道是哪家泼货,原来是你这蠢猪。”
“你才是猪,你全家都是猪!你爹礼部尚猪!”范思辙一连三句怼回去,气的郭保坤说不出话来。
“郭公子息怒......”又一个锦衣公子冒出来,天禄腰一叉站在楼上激情开麦。
“你谁啊?没见人家说话......唔唔......”
“天禄!”范闲光速捂天禄嘴。
“这贺宗纬在京都颇有些才子之名。”范若若皱眉,听着贺宗纬和郭保坤互吹。
“这厮是司南伯之子,司南伯身居户部,管的都是银钱,养个孩子自然浅薄些。”郭保坤不屑的笑着对贺宗纬“介绍”。
“你敢骂我爹!!”范思辙失去理智挥拳便打,还没挥到郭保坤脸上,郭家随从便拧着他的胳膊将他按住。
拦住要动作的滕子荆,范闲黑着脸快速朝楼下走去。
“毕竟同朝为官,看在你爹的份上,你给我磕头认错,我就饶你一次。”郭保坤满脸蔑视,居高临下看着范思辙。
滕子荆,禁书,辱骂范闲他们父亲,加上现在还要范思辙跪下道歉,郭保坤属实点燃了天禄的怒火,小孩儿的脸色一瞬间黑了下来。
“爷爷我不给猪认错!!!”范思辙声嘶力竭的吼出这一句以后,一柄锋锐的精美飞刃随之而出,速度之快让围观的人甚至没看到刀,只看到扭着范思辙的郭家随从惨叫一声松开手,鲜血顺着指尖一滴滴落在地上,而飞刃径直归回到了天禄身侧飞着的十二柄大小不一弯弯的飞刃之中,这一手可是震惊到了刚下楼的范闲和甩着手的范思辙。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动我思辙哥?你也配!”黑脸的天禄自带睥睨天下的气场,一旁的滕子荆和范若若是压根不敢说话。
谁敢想这小孩后背上那个金银镶嵌的饰品压根不是装饰是刀匣啊!还是不用真气就能控制的飞刃!
“你又是......”
“老子是谁关你屁事!”天禄一句震惊范若若和滕子荆。
“天禄!别骂人!”
“知道啦若若姐~”天禄变脸速度堪比翻书,面对范若若是一副可可爱爱的面孔,一转头面向郭保坤又是那种看狗的眼神,“我在骂猪呢!”
范闲&范思辙:想笑......不行忍住......
“你!你有本事下来!”郭保坤气急。
“行啊,你别后悔。”天禄推来一个凳子,当着滕子荆和范若若的面纵身一个飞跃跳出护栏以外,飞刃在她身后快速组成翅膀的形态,携着她缓缓落地。
范闲:哇!是好看又实用的高科技!
“下来了?你还能怎样?”天禄连眼神都懒得给震惊住的郭保坤一个,“蠢笨如猪,自我感觉良好,也不知道你上辈子是不是麻布袋子,这么能装呢~”
“你......”
“我怎么了?我看你是让人下了迷药麻劲没过就跑出来丢人了吧舌头都捋不直?再说了,你看过《红楼》吗?”
“圣贤书都读不过来,哪有功夫读这污秽杂书。”郭保坤理直气壮。
“你得意屁呢?我看你圣贤书也没读几本吧?毕竟脑袋就那么点,装了吃喝拉撒就装不了别的了。哦,也不一定,没准还能装几个漂亮小姐姐,也挺大的~”
天禄是会阴阳怪气的,范闲和范思辙要憋笑要憋出腹肌了。
“你!”郭保坤气的跳脚。
“你什么你?我好着呢!谢谢关心!倒是你,有功夫在这里耀武扬威不如好好读读这本《红楼》,看看到底是不是所谓污秽杂书!无所学,则无所知!甚至没有自己亲身去看过就妄下定论,究竟谁才是井底之蛙?你自己清楚!”
天禄一席话掷地有声,小小年纪毫不畏惧,围观的人群顿时掀起雷鸣般的掌声和喝彩声,偷偷看着的滕子荆也悄悄笑了。
“非学无以广才,非志无以成学。要是天下文人都是你们两个这般模样,那我还真是羞于与之为伍。”范闲慢慢上前,自然的伸出手,天禄也自然的牵住,背后的飞刃回鞘,铮铮有声。
“非学无以广才,非志无以成学,好诗句!”人后响起掌声,人群自动分开,为李弘成留出一条路,“这两句话我细细琢磨,回味无穷啊!还有这位......”
“我叫天禄~”天禄一个歪头笑了,完全看不出刚刚跟郭保坤黑脸的模样。
“天禄小姐的‘无所学,则无所知’亦是至理。有听闻郭公子和贺先生素有才名,恰逢在下府上明日有一诗会,不如几位以文交友,以诗怡情,借着诗会以诗对决,也好让天下人看看谁是真正的才子。”
“在下一定到。”郭保坤。
“到。”贺宗纬。
“我听闲闲哥的,他去我就去~”天禄晃晃,笑的治愈人心,这边范思辙还在疯狂给范闲科普李弘成的身份,好不容易范闲才掰扯清楚,听说诗会上有姑娘,惦记着“鸡腿姑娘”,一口答应下来。
“行,我们去,明天诗会见!”
是天禄吖~
(超小声:天禄眼尾的红可是影卫庆丰大哥给她画的哦~头发是宁康二哥梳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