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长琰见状,更加生气,但最后还是颓废的叹口气。
殷木鸢走出福宁殿,泪水已经开始流淌。
侯在一旁的菁菁等人看见殷木鸢狼狈的样子,连忙凑到她的身边。
菁菁她们看到殷木鸢哭泣的样子,都面面相觑。因为她们还没见殷木鸢哭过,殷木鸢一般不会轻易哭的。
“公主,你怎么了?”
菁菁开口问到,脸上尽是忧虑。
殷木鸢深吸一口气,回复了情绪,这才开口。
“没事,我们走吧!”
菁菁和雅冬还想继续询问,却被雅春阻止了。
“别问了,若是公主想告诉我们,自然不会隐藏。”
“好吧!那我不问了。”
菁菁住了嘴,一脸讪讪。
“好了,你们快跟上去,我去禀告皇后娘娘。”
“嗯!”
菁菁等人才快步走向殷木鸢的身边,没有说话。
一路无言。
殷木鸢回宫后,洗了脸,卸了妆,将头上华丽非凡的发饰卸了下来,倒头就睡。
椒房殿内。
“皇后娘娘,慈璃公主宫里的婢女雅春求见。”
齐嬷嬷恭敬的开口,心下疑惑。
公主不是到皇上那里谢恩了吗?按理说,公主的贴身侍女雅春也应该一同跟随啊!
慧珍皇后脸色平静,看不出波澜。
“让她进来吧!”
“是。”
齐嬷嬷领旨,心里更是疑惑。
几分钟后,雅春上来了。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拿起手中的杯盏,轻轻摇曳,脸上晦暗不明。
“平身吧!是木鸢叫你来的吗?”
“启禀皇后娘娘,是奴婢自作主张,见公主心情不悦,所以才......”
雅春伏得更低了,面上恭敬。
皇后没有说话,雅春也没有就此打住。
将她们一早发生的事以及殷木鸢从福宁殿哭着出来和她听到的只言片语一起讲了出来。
“皇后娘娘,您看......”
见慧珍皇后没有说话,齐嬷嬷开口了。
皇后扫了齐嬷嬷一眼,开口道。
“你先回去吧!此事本宫自有定数。”
慧珍皇后不冷不淡的声音让一向冷静的雅春着急了。
“皇后娘娘,您去看一下公主吧!她好像很伤心啊!”
公主一般都是开朗活泼,少有心事,这次竟然哭了,说明事情很重要。
“主子的事什么时候区区一个婢女就能过问了?”
慧珍皇后高高在上,面色不悦。
皇后拿出她的威严,椒房殿气压一下降低了。
雅春连忙跪了下来,面上惶恐。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爱主心切,绝无半点干涉之心。”
“哦......?你爱主心切,那本宫就是心肠狠毒无情无义吗?”
慧珍皇后语气淡淡,神色莫名。
“皇后娘娘,奴婢不是那个意思!”
雅春快流出泪来了。
她自幼跟在公主身边,那里见过什么大风大浪,因着公主的缘故,她们这些公主的侍女也备受别人尊敬,哪怕是平时比较文静的她,也难免会有一些骄纵之心。
“不是那个意思,难不成是本宫误会你了?”
皇后语气加重,面色不善。
椒房殿等人大气都不敢出,皇后娘娘向来喜爱慈璃公主,所以对慈璃公主身边的人也很好,从来没有像这样呵斥过,看来皇后今天心情不好啊!
“皇后娘娘,奴婢知错。”
雅春眼里含着泪,声音里带着哭腔。
“哦!那好,你说说你错在哪儿了?”
鸢儿身边的人不好好调教一番,是不知道规矩为何物的。
“奴婢错在不该过问主子们的事,请皇后娘娘恕罪。”
雅春诚惶诚恐,皇后娘娘平时待她们都极为温和宽厚,怎么会变这样?
“混帐!你以为你只错了这么一点吗?”
“你错在不经过你主子的同意就把你主子的行踪告诉另一个人。就是再亲密的人,不管是谁,只要你主子没有同意的话,那你绝对不可以随意泄露他的行踪,如果那个人是对她有害的,那后果谁来承担你不过区区一个奴婢,你有承担的资格吗?”
“你要记住,你是公主的奴婢,她是你的主子,你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雅春被训得大气不敢出,只能拼命的将泪水压回去。
娘娘说的对,以后必须经过公主的同意,不然可能会坏了公主的事。
“好了,你回去吧!记住我今天说的话。还有这件事不能告诉公主,退下吧!”
慧珍皇后揉了揉太阳穴,一副累极了的样子。
“是。”
雅春恭敬的退了下去。
三天后,皇上一道圣旨将慈璃公主指婚给阁老南姜,三月后出嫁。
殷木鸢这几天虽然过得浑浑噩噩,但她却早就想清楚了。
皇家的人就是这样,拥有荣华富贵,却不能拥有白首同心;拥有高贵身份,却不能拥有随心所欲。
在其位谋其职,既然她享受了皇家的安逸生活,就要为皇家作出贡献,更何况她还是为了自己的皇兄,又有何不可?
再说了,那个南姜长得也不差,出去炫耀有挺有面子的。
只是......还要和乔熙解释清楚,免得到时候她误会。
“公主,九阳殿下来了。”
菁菁出声,眼里是询问。
“让他进来吧!”
殷木鸢没有什么太多的反应。
本来她是有点生气皇兄的,但是一想到这个和皇兄无关,而且她以后又不是不嫁人了,可以帮到皇兄也是好的。
菁菁才出去一会儿,屋外就传出了动静。
“皇妹,这是怎么回事?你心悦南姜阁老吗?”
音色低沉醇厚,让人心安,不过却有些急躁。
人未到声先至。
殷木鸢不免觉得好笑,又有点讽刺。
门就在声音落下的那一刻推开了。
一个身着华服的男子走了进来。
只见他身材伟岸,肤色古铜,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犹如希腊的雕塑,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显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他的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男子的脸上却有着急和疑惑,甚至还有一点莫名的忧伤。
“皇兄,你干嘛呀!这可不符合你平时一贯的风格。”
殷木鸢看到殷九阳那个急切想要询问的样子,不由好笑,便出言调侃。
殷九阳却没有理会殷木鸢的调侃。
“鸢儿,你喜欢他吗?”
殷九阳放轻之前急躁的语气,轻声询问。
坐在檀木圆桌前的殷木鸢心微微一颤。
以前皇兄都是叫她鸢儿,但到了男女大防的时候,他就叫皇妹。
她不解,让他改过来。
他说:“皇妹已长大成人,身在皇宫,有些规矩自然是不可摒弃的,该避嫌的还是要避嫌。皇妹长大了,不可任性。”
......
“皇兄不用担心,皇妹心中有数。”
回想往事,殷木鸢不冷不淡,再加上她的婚事和他也有关系,所以也没有叫他坐。
殷九阳似乎也知道自己越矩了,立马改了称呼。
但他还是执着的询问。
“皇妹可要考虑清楚,毕竟婚姻大事是关乎一辈子的事,不可任性。”
“皇兄莫不是管太多了,皇妹长大了,心中自有定数。莫非皇兄认为皇妹真的是愚笨无知亦或是永远只能活在你们翼膀下。”
殷木鸢心中烦闷,不知为何。
自从皇兄对她有意无意的疏远,父皇母后对皇兄的偏爱和看重,她和皇兄也开始变得水火不容。
每次皇兄主动找她都是因为有大事,但由于她心中不平的缘故,几乎每次见面就会争吵,皇兄对她一直颇为容忍,也不出言同她争辩。
虽然对皇兄恶语相向,但殷木鸢知道,皇兄是疼她的,那些只是自己小心眼,是自己嫉妒。
其实皇兄是对的,皇宫之中耳目众多,一个不对的地方就可能陷入万丈深渊。
皇兄是对的,是她错了,可她向来偏执倔强,那里肯认错?
殷九阳虽已习惯,但心口还是一阵抽痛。
他知道她迟早要嫁人,所以他疏远她;他知道她是他的皇妹,所以他压抑自己;他知道他是错的,可是还是忍不住对她的思念。
若她不是她的皇妹,那他必定会以十里红妆迎娶她做他的皇后,那他必定宠她入骨.....
可是,她是皇妹。
所以,他是皇兄。
殷九阳心痛难当,艰难的开口。
“皇妹,皇兄不是那个意思,皇兄只是不想你意气用事而耽误了一辈子。”
“多谢皇兄提醒,皇妹铭记在心,皇妹看皇兄面色不佳,皇兄还是去歇着吧!”
殷木鸢的话语无情,把人逼进冰天雪地。
殷九阳苦涩的笑了笑,旋即开口告别。
“皇妹,皇兄走了,你还是好好考虑一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