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悯青是个很好的金主。
程知洄的微信钱包逐渐丰盈，经过迟悯青一个月的投喂，人总算从一米七几的皮包骨勉强有了点肉，至少抱在怀里掂着不硌手。
不过，程知洄托着脸在草稿纸上无意识的画着小狗线团，迟悯青养成了一个不好的习惯，每次睡觉前都要亲亲。
刚开始还只是亲一下额头，慢慢的从额头转移到眼睛，再到脸，最后到唇。
他现在每次起床嘴都是肿的，一次亲的比一次重，简直好像是要把他吞吃下腹一样。
戚繁莺戳戳程知洄的背：“你想什么呢？”
程知洄瞪圆眼睛，对戚繁莺在晚自习这个点出现在面前异常不可置信，快速环顾四周一圈，拉着戚繁莺两个人一起躲在桌下，“被老师发现就又要把迟悯青喊过来了。”
戚繁莺丝毫不在意，反而笑了，晃晃手上的手机：“就是迟悯青叫我带你出去，反正离下晚自习就十几分钟了，老班也同意。”
程知洄有点犹豫，戚繁莺挑眉，“哎呦，天天对迟悯青言听计从的小狗也会有想拒绝的时候啊。”
“不是，”程知洄干巴巴的试图解释，“我没有不想。”
“他这几天心情不太好，有点凶，我有点害怕。”
戚繁莺敛去笑意，凶?迟悯青那条狗把自己掩的严严实实，会装的很，哪哪都显得人模人样。
特别是在跟人熟络以后，任谁都得说一句，沉默寡言温柔体贴的贵公子。
况且，在她看来，程知洄这条小狗早就被迟悯青圈入身下，理应装的更好才对。
“他欺负你了?”
程知洄默默回想这两个月的点点滴滴，最后诚实的摇头，耳朵默默红了一个度。
在他的认知中，被迫打开安全屏障接受另一个人的闯入的这种行为的发生，以他和迟悯青之间的关系来看算不上欺负，只能算——亲热，顶多过程难熬了些。
戚繁莺将乱七八糟的设想抛之脑后，“那不就得了，行了，快走吧，别让迟悯青等久了，不然咱俩都不好过。”
程知洄认同的点头，跟着戚繁莺大摇大摆出了校门。
大概是因为月底要过年的原因，云渚这座城市很快完成从银装素裹到大红灯笼高高挂的火热景象的转变。
迟悯青依旧那副打扮，黑色大衣内搭白色小熊毛衣，下身是一条黑色长裤，以及一条灰色围巾。
不对，小熊毛衣?
戚繁莺开始怀疑世界，在此之前，她一直认为迟悯青的衣柜里只有清一色的整色系衣服，别说双色，连个图案都不可能有。
程知洄看戚繁莺停住步子，不解：“迟悯青在那，你看不到吗？很大一只。”
戚繁莺嘴角抽搐，决定不理日渐弱智的程知洄。
迟悯青看着程知洄跟在戚繁莺身后走过来。
“过来。”
戚繁莺恶心，你唤小狗呢?
小狗过去了，乖乖攥住迟悯青的衣服，踮脚吻他的脸颊，小声的：
“晚上好。”
“嗯。”迟悯青满意的接过程知洄的书包，背在肩上，挺重。
他们两个神仙眷侣的在前面走，留下一个怨念深中的单身狗在后面跟。
就这么一路走到香舍，戚繁莺半死不活的，满脑子都是——“你想吃的可颂我买了十六个放在冰箱，每天上学的时候可以拿两个。剩下的表现好可以吃。”
“那樱桃呢？”
“刚刚送来，我让他们放在门口了。”
“樱桃也要表现好才能吃吗？”
“不，这是你今天的奖励。”
“很乖。”
呵呵，很乖，戚繁莺突然心酸的想起曾经看过的电视剧里的一句话，皇额娘这样哄孩子的歌你从未对我唱过。
不过这心酸在推开包厢门看到那个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的人彻底烟消云散，戚繁莺快步走过去，以一种从未有过的严肃问：“你怎么在这?”
身后响起迟悯青的声音，“我叫他来的。”
“什么?”戚繁莺转身对上迟悯青的眼睛才意识到，她失态了。
戚繁莺嗓子有些紧，低下头：“抱歉。”
长发男人所有惊讶在戚繁莺一句“抱歉”后全部化作沉默。
他似乎，走错了一步棋。
等菜上完，迟悯青慢条斯理给程知洄碗里筑塔，直到程知洄轻轻别开自己的碗才放下筷子。
程知洄专心致志，一门心思的和碗里饭菜做斗争，似乎对几人间的暗流涌动丝毫不知。
迟悯青懒得理会戚繁莺苦哈哈的脸，平静道：“这位先生以一种抓小三的姿态打上我的门，戚繁莺，你真的很没用。”
戚繁莺早把自己调解好了，看不惯他这端样，嗤笑，“我没用?你能好到哪去?”
虽然嘴上这样说，桌下却抓住某位的手，警告他这个时候最好闭嘴。
迟悯青吃下程知洄喂到嘴边的菜，将两人晾在一边，凑近程知洄耳边漫不经心的说些逗人的话。
等到程知洄吃饱，摇头抗议迟悯青妄图继续投喂的行为，迟悯青才真正看向两人，“我并不在意你的私生活，我充分尊重你的所有意愿，不管是六年前还是六年后。”
戚繁莺罕见的沉默，“但是，”他话锋一转，“我也并不喜欢我的圈子被一个外人搅的污浊不堪。”
“李灿星。”
李灿星听见迟悯青那张嘴里说出自己的名字，鸡皮疙瘩掉一地。
他张了张嘴，还没说话。
“好好好，迟悯青，我保证我以后会管好他，行不行，我发四”
生怕迟悯青不信，戚繁莺非常具有象征性的举起四根手指朝天。
傻样。
迟悯青冷眼骂道，他早就说过，戚繁莺这个傻逼迟早被自己蠢死。
这时，他衣服被拽了下，程知洄自然的躺进他怀里，埋在他胸膛打了个哈欠，“……我困了。”
眼睛半睁不闭的，眼睫毛颤颤，假的很。
迟悯青没拆穿他，把人又往怀里抱了点，“我不反对你谈恋爱，也不会觉得这是次和以前一样的游戏。”
迟悯青摸着程知洄的头，头发很软。
“把一只野生狐狸圈养不是个简单的事。”
“戚繁莺。”
“我祝你成功。”
“还有李灿星先生，在得偿所愿的路上不要踩过我的底线，这是我的警告。”
“至于今天你对我的冒犯，我原谅你一次。”
不可能！戚繁莺名为不对劲的雷达疯狂响应，但是迟悯青太正常，脸上也是她所陌生的名为真心实意的意味。
难道，真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戚繁莺迷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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