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周佑康,保佑的佑,健康的康。生在一个小县城,跟我母亲过着相依为命的日子,年少时看不起任何人,最后才知道自己只是浮萍中最普通的。我麻木的看着黑板上密密麻麻的字,像是什么十恶不赦的诅咒。今天班里来了个新人。看着确实眼熟,但想不起来是谁了,或是不重要。穿着简单的白衬衫,校服倒衬的他有些过于稚嫩,和班里那些带着眼镜框的人泥壤之别。我望着旁边空落落的位置,以及他迎面走过来的眼神。真是麻烦。我吃下一颗糖,嘴里浓重的血腥味,混着一丝甜。他也随之坐下,他好像说了很多话,但我好像都听不真切,直到午钟落定,把我从混沌的思绪拉了回来。"同学,一起吃饭去吗?"我看了看他,没说什么,在他要扭头的那一刻,我拉住他校服一角"一起吧"他好像感到出乎意料,一路上他和我说了很多话,我一直默默的听着。拥挤的食堂终于找到一小块地,我们好不容易吃上了饭,学校的那几个痞子掀了我们的饭"起来,让爷吃个饭"我不屑于和这种人纠缠,我起身要走,那小子却突然抓住我的衣角。"走什么?"那痞子听了这话不乐意了"小子,逞什么能耐?"伸手拽住他白色衬衫的衣领,留下了一个灰色的掌印,不多时他们就打了起来,我看着他身上的白衬衣染上斑点血迹。教导主任那老头才姗姗来迟,我在看见那小子的时候,耳边混合着"九年级八班陈肆,打架斗殴,通报批评"哦,他叫陈肆啊。肆意不羁是少年,好名字。"陈肆,你为什么要和他们打?"实在想不通,这小子为什么要和那些痞子的学生打架,除非这小子是傻子。"因为他掀了你的饭啊,你手上好大一块都肿了"“就因为这啊?我们很熟吗?”他那种神情我看不懂“什么叫就因为这,你是我同桌,以后我罩着你。"别人是装傻,他是真傻。"不用了,就凭你的通报批评,已经是名震学校了。"下了学,已不是明耀的太阳了,而是冷冽的秋风。挺冷的,比往年还要冷些。我走在回家的路上,小道里那黄昏的光一闪一闪的,注意到地下的两个影子"陈肆,你跟着我干什么?" "谁跟着你了?我家也在这住,不行吗?"遇到这种人,我倒真的没有什么可说的,我不说话,倒好像是对他的一种轻视"周哥,我家真在这住" "知道了"本以为这只是他胡编的理由,直到我真的看到了他在和我家同一条街道的某一户推门进去了,我看着他上扬的浓眉,他倒是添了几分得意。我低声说了一句,傻子,看着他脸上的得意消失,清风倒是抚平了我皱着的眉。
秋总是过的快些,再等一注意就已经是冬至了。今日下了大雪,路也滑的很,我看着窗外下的,不知何时才会停的雪,倒是有些头疼,回头看着在我旁边座位捧着冰的傻子。"陈肆,你能不能出去把它扔了?" "诶,周哥,一看我用雪团捏的你像不?" "挺丑的"这大雪一直下到了放学也不曾停,我只好踩着这已经到我脚腕处的雪向家走,我后面还跟着一个故意踩雪的傻子,雪算是越下越大了,我身体本就不怎么好,喷嚏都连着打了好几个,雪下,我的影子突然显得格外清。陈肆把他羽绒服脱下了罩在我和他的头顶上。"周哥,今朝若是同林雪,此生也算共白头"还以为他今日终于正经些了"去你妈的,谁要和你共白头?"说心里没有一点波动,是假的,我本是沉淀的河,可陈肆偏偏就是那个,像河里扔石头的傻子,总是让河泛起阵阵涟漪。陈肆的羽绒服掉落在雪地里,路边的灯倒衬得雪地格外白,光照进我的眼睛,让我有些睁不开眼,可触感却显得真实。我和陈肆在雪落之下拥吻。这一刻,灵魂是谁也梏桎不住的。那一刻心快了半拍,世界突然显得安静,我只能听见我和他的呼吸声和彼此的心跳,那年我们17岁了,正式的在一起了。还记得我们撑着他羽绒服走回家的那段路漫长.暧昧.美好。那天之后我们都连着发了好几天的烧,那几天我难受的好像要死,迷迷糊糊姐,我还能听见陈肆像傻子一样的笑声,从那之后,陈肆会每天给我带用来暖手的纯牛奶,他也会拿走我的樱桃糖,吃完之后用糖纸给我折一个蝴蝶,蝴蝶的身体很透,我能透过它看清陈肆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