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一锅端

她溜走的身影是那么神金而丝滑，就像毫无征兆忽然跳楼的人类一样，根本反应不过来。

只可惜第五世的人格不是她的id人格，不能随便切换，不然等她掌握这一手毫无预兆的大脑封闭术，再掌握地窖刷点啊不是稳定离开梦泡的方法，O2face也拦不住她。

邪恶黑丝绒开开心心，只有忽然被虚空引力灵魂链接强行扯走的猫粮发出了尖锐爆鸣。

深邃无光的水渊之下，亮起一团纠缠明暗的红色光点。

蛇皮玩家（正解）睁开双眼，依靠左眼的夜视能力将这些毫无体温的夹子鱼尽收眼底。

它们像正常的鱼一样张嘴吸水，从空空如也的假牙后端吐出，依靠水流的反作用力前进，假装自己是一条正常的鱼，正在游泳和呼吸。

灰白色微光在身旁亮起，紧接着是更为明亮的白光——猫粮出现在这里，紧接着是陶片传送来的迷你时影。

“你怎么掉下来的？”奶牛猫使用了金身，尽管她只是迷你监管形式的随从，就算趋光性的夹子鱼被陶片光芒吸引过来也不可能咬到她，因为代码是这么写的。

但她现在是一只黑白花的小猫，代码同时也写了猫讨厌水，猫只是在做隔水处理。

至于金身为什么能一直持续…嘘，也许她忘了切㡳牌时把持续时间也切过来吧。

-没关就是开了？

“我不到啊，我就那样一几一几。”黑雾蔓延，溶于黑渊，形成更为昏沉的黑暗，一度迷蒙遮挡了陶片辐射范围的白光，在其照耀下显出一些稀薄的暗红，吞掉一只被吸引来想啃她眼睛的夹子鱼，“麦艾斯！麦艾斯！你的纸片已经亮得我连来路水渊都看不见了”

“谁理你。”黑白小猫一爪子拍在三秒就能拆掉的纸片上，白光骤然黯淡：“让我研究一下这种生物，先别急着回去。”

不可发送单个标点符号。

猫粮眨了眨眼睛，安安静静不说话。

玩家目前处在整个水渊以下部分的最上层，透过血雾重重能看到一块金挂水渊贴图，因为是翠绿色所以显眼，因为是贴图所以不会发光。

即使如此，也有许多生理结构不适合扎堆的夹子鱼在贴图下面扎堆，嘴或者整个身体张张合合不小心就纠缠在一起，从一只鱼变成一团鱼，失去方向掌控，游到一边再游回去，纠缠上更多的鱼。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宛如过年放鞭炮一样响个不停，配上被怨念侵染成鲜红的血水，非常喜庆。

血水中黑烟缭绕，不断逸散的细微烟气融入海渊，但其主体依旧方向明确地缭绕向上，每丝细枝末节都于溶解中增生又归于主体，遮掩视线后紧接着就吞食存在。

就如阴影随日光偏移，黑暗漫上鱼群，没有任何把脑子存放在异世界的假牙能反应得过来，一团鱼瞬间被丢进怨念空间，在缺失重力概念的地方悬浮。

蔓延得过远的血色怨念聚合，凝聚，因密度增加而再次呈现出漆黑雾状。黑雾倒卷，将同样黯沉的水管蛇吞没其中，朦胧浮现巨大阴影，同化一切黑暗，形成无光水域中无处不在的巨型黑蛇，雾化轮廓尤在自顾自地流逸四散。

漆黑的、分不清头尾的黑雾大蛇横冲直撞，所有触及躯体的生物除了两只猫都被包覆，无论是急于逃离还是齿痕啮咬其中，总归都是试图挣扎的无意识动作，在黏稠阻滞下微弱得可笑。

不过是坠入泥沼的最后挣扎，最终都融入进怨念流质，并不嵌进结构松散的躯体，而是在妙妙空间中化身脱水咸鱼，被码得整整齐齐。

横扫生命，做回尸体。

-要是我们把鱼捞走了，那渔渔还怎么当双刀监管啊？

-为什么不直接把夹子啊不鱼给她，装在背后作为装饰品的挡视野鱼篓里。

-需要的时候省略叠水汽步骤，直接瞄准蓄力丢出

-Chef K：？

并没有怨念知道为什么会有鱼袭击她们，毕竟包括迷你时影和猫粮在内的三只伪科学生物都不是求生者，就算咬上了也不会被伤害，她们可以和平共处。

但来都来了，她不给背包装个999+很难安抚收集癖的怨念。

“此处水渊的出现源自这片梦境的特殊规则，任何生物在原地持续停留一定时间后产生，继续停留则会招来这些生物，显然你的时间和这里并不相同。”14的字幕在脑中大屏幕上展露。

“时间？”玩家思考，很快便得出答案，“都是冈易吊五人格的错，主线剧情拖了五年才开始有进展。”

正因如此，只有将游戏与剧情的时间流速分开，才能解释侦探为什么还活得好好的，手里提灯至今仍是归宿打光top1。

作为玩家的怨念，她当然顺理成章地继承了玩家的时间制，大部分等待都能通过直接调系统时间解决，前面出现过的时间变化相关后面必然能恰好赶上，否则抛伏笔又不回收的编剧将收到“尖锐”质疑与*友好问候*。

玩家，很神奇吧。

血雾大蛇持续下潜，使用完全看不出在哪的视觉器官扫视至深之渊，越向下鱼群反而稀薄，毕竟是趋光的肉食性生物。

怨念黑雾如魔术道具的黑布滚滚卷过，她掏出一只脖子右拧去世的幸运人类充作诱饵，把下方的摆烂鱼差不多一网打尽。

将尾巴或者躯体垂下去搅拌搅拌，没有夹子鱼，没有到底，没有空气墙，什么也没有。

如实播报给上面两只猫，“你们要下来看看吗？”

14自言自语，字幕飞快：“这种‘生物’——我们能确定它是个生物，但它为什么是个生物呢？它们活动所需的能量从何而来，不、不如说它们就不应该活动…”

“永动机？什么永动机？！”

“没有，你听错了”冷漠的小猫头也不抬，她不会给一些纯度遛鬼行为很好的脸色，而会选择藏红光反绕。

“哦。”没有了根据关键词定位的坐标，一条像隔壁那个女人一样拥有强大概念性传送能力的蓝绿色本地蝰又回到了不知道哪里。

“就你的特殊性而言，我并不建议你经常出现在这种地方。”小猫转过来回答蛇的问题，摇头甩毛，像洗完澡疯狂抖水，毛发飘逸，“你当然可以在深海见到一群鱼头文明、海星文明、古神封印、外神分身，然后大家一起过意志检定，但一时不慎失去任何一个意识都是你的损失，我将无法理解你的行为。”

-也是她的损失（指如果没有⑩-需要的话她完全可以什么都不干涉不提醒）

-看起来被6a组一堆不可名状留下了很坏的印象，虽然游戏里她的机制才是最不可名状的那一个。

-不要回头正统在伟大种族。

没有假牙夹咬合的鞭炮声，外在世界变得安静，玩家悠哉悠哉回到表层水域。

雾黑的朦胧巨影吸附殷红海水的颜色，至深之渊简称深渊重归透明的黑暗，黑烟脱落，露出与黑暗融为一体的黑色水管蛇。

她是水里灵活的泥鳅，向上一窜就穿过水渊贴图，并未受到任何阻碍。

-你走错了！

“……”眼睁睁看着水管蛇就那么擦肩而过的猫粮做出一个人性化的摊手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