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知刚醒来只见旺福正用那圆滚滚的大眼睛望着他,见他醒了蹭了蹭他的脸。洗漱过后见卧室里还没响动,许言知提前为林予汐放好毛巾,连同牙膏也挤好了。紧接着将沙发上的床褥理好,茶几下有一本画册,是许言知昨晚从房间拿出来的,画的第一面是一个女孩的背影,第二面是一个女孩的侧脸,而整本画册全是林予汐。许言知将画册一起放进被褥中,再为旺福倒上猫粮,旺福蹭了蹭许言知的腿,“喵呜”了一声,许言知摸了摸它的脑袋,旺福香呼呼吃起猫粮,做完一切再出门买早饭。
回到家,林予汐已经起来了,正坐在沙发上抱着旺福,见许言知回来便站起身,林予汐突然踉跄了一下,用手扶着头。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许言知忙跑上去去扶林予汐,脸上满是紧张。
林予汐摇摇头,强挤出笑容:“没事,低血糖。”
饭桌上林予汐还是有些精神未定,边吃着馄饨边望着许言知思考问题。许言知被盯的不自在,不由问道:“我脸上有脏东西?”
林予汐摇摇头。
“许言知。”林予汐突然开口。
“嗯?”许言知抬眸。
林予汐欲言又止,思索了会儿问道:“我刚刚刷视频看到篇小说推文,就是A死后,B选择了殉情,如果说重来一次A发现了B会为了自己殉情,但此刻他跟B已经两情相悦,如果你是A,知道自己的爱会伤害到B,你会长痛不如短痛,选择放手吗?”
许言知认真思索了会儿回答道:“假设说我是A,我会选择放手。”
林予汐点点头,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
吃过饭许言知送林予汐回学校。出门前看着林予汐还是昨天的穿搭,许言知找了件外套给林予汐。“外面有点冷,怕你冻着了。”
“谢谢。”
许言知一直将林予汐送到女生宿舍楼下才回家,他请了假,这周末可以不用待在学校。
林予汐一回到宿舍郑思颜便兴开始师问罪,“去酒吧,夜宿不归,你们胆子真大,池乔和尹欣呢?”
林予汐摇摇头,一副神魂落魄的模样。
“怎么了?”郑思颜看着不对劲。
林予汐:“没事,我上去躺会儿。”
另一边。
池乔一觉睡醒已经中午十一点了,昨天喝多了头有点晕,然后拍了拍睡在旁边的尹欣。她记着……记着昨天是夏斯润送她来的,池乔赶忙浑身查看衣服,还好还好,夏斯润还没那么禽兽,洗漱过后就赶往学校。
“阿姨没发现我们彻夜未归吧。”池乔一进寝室就忍不住问郑思颜。
郑思颜微微抬头:“来了,但被我打发走了。”
尹欣环顾四周问道:“予汐呢?还没回来?”
郑思颜比了个“嘘”的手势,压低了声音:“补觉呢。”随后三人都压低了声音说话。而林予汐其实回来后便没睡着,一直想着事情。
许言知不知道是林予汐有意躲着他还是其他原因,他在学校已经一周没见到林予汐了。
许言知:晚上打游戏吗?
过了半晌,林予汐才回信息。
林予汐:不了。
许言知总感觉林予汐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晚上许言知打开游戏本想打两把就睡觉,结果发现林予汐开局五分钟,便预约,但那边一直没有回复,于是便等着,直到林予汐游戏结束去拉她,那头没回复,没一会儿她的头像变成灰色退出游戏,许言知干脆也合上了手机。
一晚上,许言知都在想那天林予汐去他家时的任何细节。自从母亲离世后许言知变的异常敏感,只要做错事说错话都会受到继母的打骂,而父亲总处以默认的态度,而他名义上的弟弟,在家会伙同继母一起。零下的温度让他在室外手洗他们一家三口的衣服;在他生病发烧时将他关进屋子里任由他自生自灭;在他们吃着丰盛佳肴时让他吃隔了几日的馊饭,更甚至会饿他几顿,导致他的胃一直不好;在他考了一次又一次的年纪第一后找上几个同学将他锁在厕所泼上一盆冷水,直到老师上课发现他不在才在厕所隔间发现被冻的瑟缩成一团的他;在他试图逃离这个家庭连夜跨省徒步走到外婆家,被外婆送进医院刚包扎了伤口,甚至伤口还没完全愈合,便被父亲强行带回家,父亲将他扔进一间房间,窗帘拉着,一片黑暗,没有一处光亮,昏暗的灯光下,父亲手里拿着皮带一下又一下抽打在他身上,他好想妈妈,妈妈是小有名气的画家,会在许言知很小的时候教他握笔,画下一个圆或是一个轮廓,妈妈是个很温柔的人,说话温温柔柔的,夜晚会轻轻拍着他的背哄他入睡,会定期带着他喂食周边的流浪动物,也会用挣到的钱做慈善……许言知原以为自己马上就能看见妈妈时,是邻居带着委员会踹开房门将他送进医院,虽然父亲当着警察的面再三保证不会再虐待许言知,但还是没少打他,只不过再也没之前那次那么狠。
许言知想了许久,黑夜中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难道是林予汐看到自己的画册发现自己一直喜欢她所以开始疏远他了?之前对叶初就是这样,发现对方喜欢自己便会一点点保持距离。如果是这样的话,许言知宁愿退回到之前的位置,在她身后保护她就够了。
再次见到林予汐是在操场,她就坐在那跟郑思颜交谈,可是看着又瘦了,林予汐身体不好是许言知很早就知道的,所以她一直纤瘦,跟需要时刻保持身材的女明星一样,但好在能吃能喝,脸上的气色还行,可现在感觉清瘦到一阵风都能将她刮倒,听说她前些日子又发烧了,这几天估计病刚好。可能是感受到自己的目光,林予汐突然与身旁另一男生交谈,她突然捂着嘴笑,结果笑呛了直咳嗽,那个男生轻轻拍她的背。
许言知一遍遍告诉自己,这是林予汐的正常社交,自己不应该去干涉。
对许言知而言,林予汐是夜空中那皎皎月光,曾在他最黑暗的时候拨开云层,将月光撒在他的身上。林予汐说过,她失忆过,她虽然不记得,但没关系,那束月光只要许言知记得就够了。
后面的几天,许言知不知道林予汐是不是故意的,总是撞见她与不同的男生谈笑。终于有一次,一个男生搂着林予汐的肩膀,眼里带着不怀好意,许言知看不下去了便去制止,结果林予汐袒护那个男生跟他吵起来,许言知气不过转身走了。
回到宿舍冷静下来,许言知开始反思自己刚刚是不是说话有些重了,林予汐心思单纯,她或许没看出来那个男生对她图谋不轨。
许言知:我刚刚说话重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许言知:对不起。
对着手机等了一整天林予汐都没回信息,那一夜,许言知彻夜难眠,上课时难得打起了瞌睡。那堂课的老师一直很欣赏他,只当他学习压力过大休息时间不足,课后还安慰他不要总给自己太大压力。
周六。
夏斯润发给许言知一个位置,那里突然聚集了好几只恶灵,他跟林予淮学校离那远便不去了,孙旭行会在那与他碰面。
那个地方距离学校不过隔了三条街,担心恶灵会危害到林予汐,许言知很快便赶到那。
那是个废尾楼,刚走进去许言知便听见有人呼喊救命,赶忙寻声跑去。只见一个穿着环卫工人衣服的大伯手中紧握着扫把,一只恶灵扑向大伯,那大伯直接被吓晕了,许言知扔出月华剑直接一剑穿喉,那恶灵消失了,其他恶灵的目光齐刷刷对上了他,许言知动了动手指,月华剑又飞回到他的手中,路途中还杀死了两只恶灵。
其它恶灵见状全向许言知扑来,许言知挥着剑,手中的月华剑透出阵阵光芒,一只恶灵从后偷袭,还好躲避的快,只是手臂被抓伤,一阵贴拳将那恶灵打倒在地,是孙旭行来了,两人合力解决了这里的全部恶灵,许言知又将大伯送进医院。
刚从医院出来,许言知见着林予汐了,她穿了件条纹开衫和牛仔长裙,手里还拿了个袋子,独自一人走进一家KTV。怕她遇到威胁许言知便也走进了那家KTV,在过道看见了林予汐,她好像在等谁,一个醉醺醺的男人用一副色眯眯的眼神看着她,那男人用手去摸林予汐的脸,将她吓了一跳,不由后退几步,而那男人还步步紧逼,许言知握紧拳头,一拳打到那男人的脸上,然后拉着林予汐的手就往外走。
即将走出KTV时,林予汐突然停下了,许言知感到自己越界了连忙松开林予汐的手。
许言知忍不住问:“你最近怎么?”
之前都是远远看着,现在走近了看,林予汐口红也没涂,整个人气色很不好。
林予汐不以为意:“我最近挺好的。”说完便准备往回走。
许言知拉住林予汐。“你刚刚也看到了,你一个人去那不安全。”
“不用你管。”林予汐甩开许言知的手。
许言知还是耐着性子问:“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或者是你最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你是想问我现在为什么变成了这样?可是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只不过在家我哥哥管着我所以收敛些,你现在才看清我的真面目吗?”林予汐转过身往里走。
“林予汐。”
“别再管我了,真的很烦。”
“这些都是你一直想说的真心话?”
“对。”
许言知不再说话,也转身离开。
待许言知走后林予汐从暗处走出,看着他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还站在原地。
“予汐,你在这里啊!谢谢啦!”池乔将袋子递给林予汐。
一个小时候前,池乔跟着她的朋友一起来到这家KTV,她不过去上个厕所结果有人酒撒了她一身,因为这家KTV离学校不远,所以她让林予汐帮她送套干净的衣服。
林予汐接过池乔的脏衣服,提醒道:“记得早点回去,别玩的太迟了。”
“知道啦。”池乔笑着挥了挥手。
林予汐带着池乔的脏衣服打了个车回到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