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句刺痛

呼吸凝结的一瞬，周围世界仿佛都按下了暂停键，安静的可怕，两人紧紧相贴的地方也烫得可怕。

纪泊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自然也尝不到李一口里意外被牙磕破嘴皮的那股淡淡的血腥味儿，一切发生的很快，却又像慢动作分解一样不停在两人脑海里重播。

他很快就被面前的女人推开，不出意外迎来一巴掌的火辣辣，比那半肚子酒还令人热血沸腾。

他听见李一骂他有病，还让他滚回家去自己犯。

不知道是酒醉的缘故还是刚刚吧台上的场面刺激过深，平时那双舒展好看的眉弓此刻越压越深，眼神中虽然还是带着三分醉意的涣散，可不妨碍意识越来越清醒。

“对不起，是我认错人了。”凉薄而看似理智的回答，被合理用作对今天这场“乌龙”回应。

如果说刚才还能借着酒意暖身的话，这会儿听清对方话的李一是稍微受点风吹，都觉得骨头里微微刺痛。

她还没从纪泊的话里彻底抽离出来，仿佛有根无形的线在提着，只听她回答说：“纪医生私生活就不用提了，以后别再认错人就行。”

“是啊，反正也不及李老师的感情生活多姿多彩。”纪泊自嘲般笑道，“毕竟我们这一行，能留给自己和家人的时间太少了。”

这话在两个职业不同的人之间，不管谁说，对方听着都会产生一种带着偏见的歧义。

李一刚才莫名其妙的落失感，这下全消失殆尽了，取之而来的又是一股无名的怒火，她也立刻皮笑肉不笑，答道：“是呀，比不过纪医生科室里那些年轻优秀的女孩子，时间当然得放在工作上啦。”

两人之间的空气都好像弥漫着硝烟味儿，浓郁的散不开的那种。

发现自己语气不太对劲的时候，纪泊知道已经晚了，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面对对方冷言冷语的回击他也只是故作清嗓子，让自己听不真切些。

“李一。”他又往后退了两步，半张脸都进了阴影里，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彻底恢复理智后才正式叫了声对方的名字。

“？”李一脑子里还有一万句刺痛对方的存稿，此刻势必要挺胸抬头的。

可对方的话题，转的太快了，阴影下好看的喉结上下滚动，李一听到他问她：“当年为什么要不告而别？为什么在我脱不开身的时候走得那么快？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空气突然变得安静下来，沉默在两人无声对视中好像再难以打破。

李一握着手机的手指越收越紧，指尖都明显泛白了，良久，她低下眼睫，故意避开对方的视线。

纪泊明明看见她上唇和下唇一张一合，却迟迟没有听见对方的答复。

“我……”

一阵手机来电铃声优先打破了两人的僵局，“先接个电话。”李一瞬间松口气，连忙先到一旁接起电话。

“喂，思安。”

“李一，她今天从美国回来了。”

“啊？”

“我说，纪晓楠离婚了，从美国回来了。”

电话里声音有些失真，但李一听得出来她现在喝了不少酒，屏幕那边还时不时传来一阵杯子和瓶子相碰的声音。

李一知道她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可显然没想到竟然是这一件。

她电话里又安抚了李思安几句，顺便问到对方现在的位置。挂断电话后，才重又看向纪泊。

“抱歉，你先回家吧，我工作上突然有点事，”李一戳开某打车app 叫车，想起来有些不妥，又接着朝人说：“当年的事我也暂时说不清了，至于为什么分手，我那封信里写得清清楚楚，你没看到，我也没办法，过去那么久，早想不起来。”

鱼钩（作者）老纪：呜呜呜，我听不清，你就伤害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