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华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一股寒意袭上心头。但他这人最会看风使舵,向来不吃眼前亏,能当爷爷当爷爷,能当孙子当孙子。
“萧公子,您看我女儿怎么样”
“沈雨?”
“对对对对”
“圣旨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今有女宦官沈雨,毓质令名,淑慎娴静,才学独擅。盖年已二八,免误其韶华,特令宗人府代其择选佳婿,闻平西王世子萧若雪。为名门世家公卿之子,文武双修,才德实匹,更久慕沈雨之华美风仪,欲求之为妻。今宗人令报奏,庙卜得吉后,朕躬亲下此旨为贺。特赐封户两千,家奴五百,待有嗣后荫子云骑尉,以彰喜庆,婚仪交有司代谋筹,鹿鼎公韦小宝为赐婚使前往云南,并迎平西王进京。世子暂居摄王府,大婚之前,不可肆意走动。百官休朝三日,京城欢庆三日,以为普天同庆!宫内另赐金珠首饰八十件,妆蟒四十匹,各色绸缎一百二十匹,四季的衣服一百二十件,及沉香衣柜六套,以为菲仪之助。
钦此”
次日,长街两旁站满了人,男女老少,黄发垂髫,有衣着鲜艳的富家少年,也有衣衫褴褛的穷苦百姓。他们站在长街畔,从皇宫一直延伸到宫门外,黑压压的一大片眼望去,黑压压的一大片,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头。
“沈雨出来了”
这一声喊出来,犹如冷水溅进油锅,轰轰烈烈地炸出了一片巨大的声浪。
“沈雨?是那个家族十代宦官的沈雨吗”
“是啊,听说她还有个八岁的姊妹”
“大家快看,沈雨出来了”
沈雨穿着一袭流光溢彩的嫁衣,品红色双孔雀绣云缨络霞帔,裙尾长摆拖曳及地三尺许,金丝缝边,拦腰束以流云纱苏绣凤凰腰带,恰到好处的勾勒出她玲珑巧致的身材,红唇皓齿,举手投足间流露出动人的妖媚,慢步行走间,摇曳的裙摆随着微风轻轻起伏,好似涌动无边血色,华贵且娇媚。
望不见尽头的红棉地毯早已经铺好,站在两旁的仕女,在队伍经过的地方,撒开漫天的花瓣。花香浸润在空气中,挥发出迷人的香味。白色骏马,白色骏马,翩翩公子,十里红妆,满城皆庆,这阵仗,不知让京城多少闺秀艳羡不已。
放铳,放炮仗,大红灯笼开路,沿途一路吹吹打打。
十里红妆,满城繁花失了颜色,她一身嫁衣如火,凤冠霞帔,周围传来鸣乐声。不远处,少年一袭红装,嘴角上扬,望向她,单脚一蹬,翻身上马,动作流畅至美。她见那少年已上马,一步一个脚印,缓缓上轿。
火红的花轿,大红彩球的轿韩上是艳粉浮金的喜字和如意的纹路,还有麒麟送子图,宝塔顶映着光,在四角,各缀着一个大大的彩球,那流苏,一直垂到底。
沈雨端端正正地坐在三马拉的轱辘车当中,身上穿着红嫁衣,脚上穿着新的红缎子绣花鞋子,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满头的珠宝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芒。
一身朱红色的新郎服衬托出萧若雪的完美身材,洁净而明朗,却又不失皇室威严,腰间扎条同色金丝蛛纹带,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腰系玉佩,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长发慵懒散落于肩后。
迎亲的队伍到达了目的地,头披红盖头的少女莲步轻移,随着侍人的牵引,一步一步地跨过门栏,红裙摇曳于空中,袖边绣着的金色花纹极其精美。
房门外,摄王府不知何时已妆点得遍而红绸锦色。大红的锦绸,从摄王府门口,铺开到了摄王府院外,房檐廊角、梅枝桂树上都高挂了红绸裁剪的花。入眼处,一片红艳艳的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