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这位姑娘无论如何都不肯将药咽下去。”郎中行了歉礼,道:“我实在……”
“知道了,你去歇着吧,这里我来就好。”
沈暮云拿起黑乎乎的药汁,舀了一勺药放在花倾芷的唇边,威胁道:“小芷芷,你若是再不咽下去,我便等你咽下去再回沈家。”
花倾芷蹙眉,还是张嘴将药咽了下去。
不能再连累人了。
她其实听得到他们说了什么,只是自己想回应想睁眼却做不到。
将药喂完,沈暮云稍稍松口气,只是一直到她退烧也没敢合眼。
……
夏日的蝉声渐渐消失,绿叶变得枯黄从树干上掉落,逐渐的凉快起来。
繁安院。
自打花倾芷手臂不再冒血,沈暮云便带着她回了南杨繁安院。
“小芷芷,我该回京城沈家了。”沈暮云拉着马,道:“你进去吧。”
知道他说什么都不会让自己去,花倾芷只好点头。
况且自己有些事情未办完,到时候再去京城也不迟。
目送着他离开,花倾芷将房门锁上,回了自己的卧房。
在沈暮云的小酒馆时,自己隔壁客房的客人提起戴燕凤,因为离得近能听个一二。
她记得原话是:听闻南城青楼的头牌姿色出众,气质出尘,说的那是天花乱坠,……戴燕凤啊!这你都不知晓?
天气逐渐变凉,明日去一趟南城青楼。
躺在床上晃脚的花倾芷至今都想不明白,花家待大娘也不差,明明都是花家人,大娘为何要反目成仇。
花倾芷总觉得大娘不是因为财富或者权利,而是另有所图。
翌日。
纵使现在安全了,但是花倾芷还是易了容才肯出门。
南杨到南城也不远,骑着马也只需要半日。
花倾芷见有小孩子在南城门口,从口袋中拿出几颗糖豆,问:“小朋友,你们可知青楼往哪走?”
他们道了谢,指了个方向便离开了。
花倾芷顺着方向,见青楼门口的老鸨热情的拉着客。
她欲走上前,见青楼中有位姑娘出来说了什么,老鸨进去将人丢了出来破口大骂:“你付不起银钱,还白嫖糕点,来什么青楼啊?装什么有钱人家啊?!”
这嗓子,想不听都难。
老鸨派人将他拖走,重新换上笑脸,花倾芷才敢上前,问:“大娘,你们这可有位叫戴燕凤的?”
老鸨的笑容僵在脸上,说:“你找她做甚?”
花倾芷大脑空白一瞬,旋即愤怒道:“戴燕凤欠我一位朋友银钱,我替他说理,她将我打伤便逃走了,听闻她就在这里,赶快将人叫出来!”
这老鸨护短,却利益至上,只能扯出这么个谎,她定会说出戴燕凤的。
闻言老鸨脸色难看,旋即叉腰,手中拿着帕子指着天,说:“她的事你找我做甚?又不是我欠你银钱!”
“她是你们的人,如何不找你?”花倾芷亮出剑,道:“要么将她叫出来,要么我将这里砸了!”
老鸨霎时脸色大变,气势都弱了几分:“她不在这!她……她去京城了,具体哪里,我也不清楚。”
老鸨怕她真的将这里砸了,日后没有了客人。
“是吗?想好再说哦。”花倾芷将剑搭在她的脖子上。
她道:“先前我好说歹说……我这个人什么都不喜欢,就喜欢杀人砸场子给大家助兴,你要试试吗?”
老鸨哆哆嗦嗦的将剑移开,登时手指便冒了血,说话都说不清了:“她……她是真的去了京城,只是她会去不同的地方。”
“比如说?”
“沈家,魏家或者其他。”老鸨怕她不满意,补充道:“我还知道她是苗商族人。”
“行了。”花倾芷收了剑,拿出银钱递给她,道:“后会有期,祝你发财。”
“这怎么好意思呢。”虽是这么说,但老鸨还是收了钱,笑颜如花道:“后会有期,后会有期。”
回到繁安院已经是傍晚了。
回去也没歇着,又是做饭,又是收拾的,吃了饭已经很晚。
花倾芷回了卧房,虽说这一路上没太大的收获,但有这些她已经很满足了,一步一步来,终有揪出罪魁祸首的一天。
只是她着实没想到戴燕凤居然还认识如此多的商人与官家,更没想到戴燕凤还是苗商族人。
想想也是,这幕后之人也是苗商族人,认识彼此也不足为奇。
花倾芷觉得苗商族资产众多势力庞大,但花家也同样资产众多,苗商族人不可能不知道花家,说不定还有生意的往来。
若幕后之人想除掉花家,必定会有大部分苗商族人反对,这幕后之人只能瞒着苗商族人去拉帮结派,便找上了戴燕凤,而她自然也会借助其他势力来除掉花家。
“不对。”花倾芷脱口而出。
她又细细的想了想,这些结论没什么问题,但花倾芷心里总觉得这些结论有道屏障,好像抓不住它,总觉得少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