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查完寝，四下寂静。

步清霜半睁开眼看向对面下铺正闭目安睡的刘佳慧。

灾厄兽的根系已经从肩头蔓延到身前背后。

黑色的根如同毛细血管一般在刘佳慧皮肤上生长，看得人不寒而栗。

步清霜一只手压在枕头下，她早已把枪凝出，牢牢地握在掌心。

只需要再等一会儿，就可以杀掉它了。

十一点半，墙边的书包动了一下，步清霜睁眼，轻手轻脚地下床走到门边。

虽然动作很轻，但门拉开时依旧发出一声刺耳的响。

嘎吱——

在寂静的夜晚十分突兀。

步清霜回头，寝室没人动作。

都已经睡着了。

她安心离开寝室走到空无一人的厕所，而后抬起右手对向窗外，枪在手中凝实，蓝色异能没入枪身，聚成一颗子弹。

没关系，只是一个小东西而已。

没关系。

步清霜心脏砰砰跳，额头渗出汗珠，她在内心不停安慰自己。

只是一只还未成熟的灾厄兽。

小左怎么说的，不足为惧。

不足为惧……

做了好一通心里建设之后，步清霜才转身离开厕所，回到寝室。

小左不再封闭气息，它扇动翅膀从书包里飞出来。

几乎同时，处在休眠状态的灾厄兽被突然出现的两股力量惊醒，它直立起来，巨大的花朵旋转几下，亮出尖锐的牙齿。

小左看着这一幕，透明的翅膀在月光的照耀下尤为美丽。

步清霜一只手摁上寝室门，深吸一口气，扣动扳机的瞬间立刻关门。

子弹穿透花朵，砰一下炸开。

一切声音都被刻意制造的巨大关门声盖住。

寝室有几个人在睡梦中烦躁的翻了个身。

她们沉浸梦乡，永远都不会知道噪音下真正隐藏的东西。

步清霜看着灾厄兽化为黑烟逐渐从刘佳慧身上褪去，她收回枪，抬头与小左对视。

步清霜比了个手势，“OK。”

小左笑了一下，“圆满完成。”

步清霜抬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这才回床上睡觉。

第二天早上熬夜的代价就凸显出来了。

5:20，步清霜成功的没能起来，最后她被洗漱好的唐鸢晃醒的。

步清霜睡眼惺忪地下床。

唐鸢边擦脸边问：“你怎么这么困，带手机了？”

“哪能啊。”步清霜说，“昨天失眠了，十二点多才睡。”

唐鸢说，“那你今天早上小心点，打瞌睡别被值班老师逮了。”

“放心。”步清霜换好鞋，拿着洗脸盆出去洗漱。

临走前她看了一眼刘佳慧，精气神很足。

步清霜放心离去。

早读从五点五十到七点整，步清霜一半都是睡过去的，剩下为数不多的时间都是凭着自己高三生的信念和同桌的提醒强撑着。

小左看着她不停栽头的模样目瞪口呆，熬夜一次第二天就能困成这样，以后还得了！

异能可不止能用来攻击，就从今天开始，教她些其他东西吧。

下课铃响，步清霜凭着极强的信念感硬是没有直接趴下睡，缓了两秒出去吃早饭。

小左跟着她走到教学楼下，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她不睡。

楼下站着一个扎着低马尾的女生，脸上有着和步清霜如出一辙的疲倦。

“你好慢。”胡若曦说。

她是步清霜的饭搭子，步清霜正是因为她才强撑着下楼吃饭的。

“我没放你鸽子你就偷着乐吧。”步清霜揉了揉眼，“困死我了。”

两个人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在餐厅买完饭去了超市，再到分开回班一共花了十五分钟。

小左看见胡若曦进班就睡，再转头，步清霜正眯着眼走路。

小左无奈扶额：……真不愧是好朋友。

除掉灾厄兽之后的几天都很平静。

小左的猫窝也到了。

灰色的圆形猫窝柔软蓬松，周边立起，小左躺进去，舒服的喟叹：“书包跟它根本没有可比性。”

第二天，小左隐藏了猫窝，留在寝室里呼呼大睡。

步清霜叫不起来它，就没再管。

直到中午，饿醒的小左才从寝室出来。

晚上，步清霜入睡后忽然被的小左拉进一个奇怪的空间。

四周是如同水一样的透明物质，步清霜踩在上面，一层层波纹荡开。

“小左，这是哪？”步清霜叹为观止。

“这是你的意识世界。”小左说，“今天我叫你来是想教给你一些东西。要是你能学会，就不用在害怕熬夜打瞌睡了。”

步清霜眼前一亮：“真的吗！那快教我！”

“其实很简单，只需要让你体内的异能了保持运转状态供给身体衰弱的地方就行了。

“比如说困倦，这属于大脑的休息不够，你只需要让异能流转，温养大脑就行了。

“就这么简单？”步清霜有些惊讶，她调动起身体中的异能，让它们缓缓向上流动，“这不是易如反掌吗！”

步清霜嘻嘻哈哈的，小左飞上去直接给她一拳。

“简单个屁啊！这考验的是对异能的精准把控，你要是不管不顾的把异能全塞到脑子里，大脑会爆炸的！只有输送适中的量才能达到好效果，你难道想让自己的脑袋开花吗！”

步清霜被锤得嘶了一声，抱住头说：“知道了，小左你太暴力了！”

“给我断掉重新来！”小左吼道。

好汉不吃眼前亏，步清霜连忙停下异能的输送。

在小左的指导下，她重新开始，慢慢调动异能，分主次轻重送到各个部位。

步清霜体内储存的异能力很多，稍有不慎就会过量，两个人训练一晚上，重头再来几十次，复习训练几十次，步清霜才算掌握这一门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