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直聊到中午,直到步清霜的妈妈来叫她吃午饭才堪堪停住。
步清霜的妈妈叫做陈琳华,论起长相,步清瑶更像她。
步清霜的爸爸是工人,在外地工作,几个月才能回来一次,家里就只有她们三个人。
午饭是早饭热了一下,又炒了一个菜,陈琳华说:“你们俩别天天吃泡面,吃完了这一箱我不给你们买了,看你们吃什么。”
步清霜没说话,但小左却难过地在客厅飞来飞去。
看起来很伤心。
“饭都凉了,我们才吃的泡面。”步清瑶反驳她。
她这一解释,陈琳华更生气了,“那你就不知道热一下,泡面能有多少营养,早晚把胃吃坏!”
步清瑶最怕她唠叨,赶忙噤声。
陈琳华转而问步清霜,“东西收拾好了没,可别忘带什么了。”
“都收拾好了。”步清霜说。
“你几点去学校?”
“五点。”步清霜想了想说。
“行,我四点半回来。”陈琳华说。
缓了一会儿,她又说道:“在学校好好学,马上就要高考了,再努力这两个月就解放了,放假好好玩也不迟,少玩点手机。”
步清霜动作夹菜的动作一停。
偷摸玩手机被发现了。
陈琳华对她们管得不算特别严,而且刀子嘴豆腐心,她没有没收步清霜的手机,只是在平常经常叮嘱要注意时间。
步清霜和她保证过晚上不玩,好好休息,但昨天她没忍住登了游戏。
步清霜心虚地说:“知道了,妈妈。”
午饭过后,陈琳华躺在床上休息,步清霜也去睡了个午觉。
小左趁着个时间把附近摸了一遍。
步清霜家在农村,村里基本都是二层小楼,周围很多耕地,只有稀稀拉拉几排树,视野很开阔。
村旁边是一条柏油路,直通县城,步清霜所上的县一中就在这条路线上。
小左逛了一圈后慢悠悠地飞了回去。
下午四点,收拾好的步清霜坐在小三轮上,刚洗好的头发被风吹得半干,凌乱地往后飘。
一路上,她看见有些人身上缠着些灰色的厄运兽。有的很快就应验了,被拌了一下或磕了一下,厄运兽便消失不见,有的没有,正常的开车或走路。
步清霜托着下巴想,还好,胜过丢命。
小左百无聊赖地坐在她的行李箱上,两个人沉默着。
陈琳华没察觉到气氛不对,开车一溜烟地到了学校。
“好了,我走了。”步清霜背上书包,把行李箱拿下来,对陈琳华说。
“有事给我打电话。”陈琳华说。
步清霜说:“知道。”
陈琳华这才离开。
四点多,刚好是一个到校高峰。
车来车往,学生排队过安检门。
小左能够感受到灾厄兽的气息,它飞了一圈回到步清霜身边,“没有异常。”
通过安检门,步清霜拉着行李箱走进学校。
刚走到教学楼,迎面撞上一个熟人,唐鸢。
唐鸢个子娇小,留着齐颈短发,两人做过一个月的同桌,在寝室又是上下铺,关系很好。
唐鸢来的早,东西已经放回寝室正往教学楼走。
“哈喽!”唐鸢扬起手打招呼。
“哈喽!”步清霜也同她打招呼,拉着行李箱快步走过去。
小左连忙跟上。
“来这么早,寝室还有人没?”步清霜随口问。
“没了,陈静怡来的比我还早,都回班了。”唐鸢说。
“好,那我先回寝室了。”步清霜说。
唐鸢点头:“拜拜,班里见。”
“班里见。”
步清霜拉着行李箱离开。
到寝室,步清霜把箱子往墙角一推,关上门,把书包扔上床,然后坐在唐鸢床上,“刘佳慧还没来,现在怎么办?”
小左憋了半天终于能说话了,“等到晚上都睡着了再动手。”
“我不能直接拔掉吗?”步清霜真的憋不住,一想到这玩意儿会缠在刘佳慧身上左摇右晃她就恶心。
“当然可以,只要你不怕它把你的手咬掉一块肉。”小左说。
“……”步清霜捂住自己的手,深吸一口气,说:“行吧。”
步清霜起身,离开寝室,她走到洗手池打开水龙头,自来水哗哗地淌,她弯腰接了捧凉水洗脸。
把心里乱七八糟的念头都压下来后,步清霜关掉水龙头返回寝室。
嘎吱——
生锈的铁门被推开,步清霜与蹲在地上收拾行李的刘佳慧四目相对。
步清霜愣了一瞬。
刘佳慧笑着说,“你还没走啊。”一朵与她头部等长,黑紫色的花朵踞在她的右肩,花枝弯曲,巨大的花盘中狰狞的利齿清晰可见。
灾厄兽伸长枝干,贴近步清霜。
步清霜反应过来,神色如常地走到自己床边,微笑着说,“收拾好了,正打算走。”
小左不见踪影。
但步清霜现在顾不上它。
“哦。”刘佳慧从行李箱中拿出床单,说:“我要换床单,得等一会儿。你能帮我把书包拿回班吗?”
“可以。”
刘佳慧把床单放到自己床上,拿起书包递给步清霜:“谢谢。”
步清霜:“没事。”她接过,又拿起自己的书包背上,转身离开寝室。
走到楼梯口,背上的书包动了一下,有东西隔着书包拍了拍她的后背。
是小左。
步清霜低声道:“你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