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榻上躺了一天,突然觉得还不如之前的生活。
起码那时候哥哥还没有变成那个样子。
但我的肚子已经在饿得咕咕叫。
夜晚我的房门被拉开,我起身,是哥哥。
还带着一截流着血的手臂,血的香甜味弥漫了整个屋子。
我盯着那截手臂咽了口水。
哥哥注意到我的小动作,笑了笑,“娇娇难道要一直这样饿着吗。”
“不吃。”我撇过头不去看。
“那我就给娇娇放在这里了。”说完,哥哥拉上了房门离开了。
那截手臂散发的香甜冲击着我的味蕾,好想抱着它啃,我缩在被窝里,强忍饥饿。
翌日,放在桌上的手臂已经腐烂,我一下榻就有些晕,我扶着墙壁到了哥哥的房门口,拉开门,刚进去就晕倒在地。
在莆团上坐着的月彦瞬时慌了神,可门口靠近阳光,他不敢过去。
他感到无助,他知道如果我再不进食的话我会立马死掉。
焦急中他的瞳孔变成了红色,浑身散发着力量,他一勾手,出现了红色团雾,他潜意识就知道这是他的血鬼术。
红色团雾迅速靠近我,把我拽到屋子阴暗处。
月彦看着脸色苍白的我,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拿起桌上的匕首,向手掌划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
随后月彦把他的血液喂给了我,他看着我的脸色好了许多,放了心。
“哎,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
喝的差不多了的我睁开双眼的一瞬间,我的粉瞳变红,望着哥哥血流不止的掌心,我忍不住了。
我抱着哥哥的手臂,一口咬下去,我知道我在喝哥哥的血,可我本能的反应让我松不了口。
哥哥没挣脱,任由我吸血,直到我喝饱为止。
我松了口,哥哥的皮肤过了一会儿就自行愈合了。
“娇娇明明这么饿,却还能这么忍。”
哥哥无奈一笑。
我想向哥哥道歉,“哥哥…我…”
话还没说完,哥哥打断了我。
“娇娇不用道歉,哥哥知道的你很饿,如果娇娇实在不想吃人,可以喝哥哥的血。”
我的眼眶湿润,哥哥还是这么宠我。
哥哥注意到了我的瞳孔。
“娇娇变成红瞳也这么好看呢。”
我的发色也随之发生变化,浅粉色的长发渐渐变成酒红色。
指甲也变得尖长,这一切的一切都与人类不符了。
月彦看着眼前少女的变化,还真是,开了荤就是不一样。
这半月我全靠着哥哥的血活。
晚上哥哥出门觅食时我就感到有不好的情况要发生了。
我穿上白色大氅出了门,一路寻找哥哥的踪影。
街上没有了之前的繁华,反倒空无一人,天也阴沉沉的,一阵风吹过,好似恶魔要下凡了。
我找了好久,终于在一条大街上看到了人影,是官兵。
一排排整齐的官兵围绕着中间的人。
我看不清是谁,但我的直觉告诉我那就是哥哥。
我小跑过去,站在离他们三米处止住了步子。
“哥哥!”
官兵纷纷回头,里面被围着的人就是哥哥。
哥哥见我这般模样安慰我说:“娇娇,哥哥没事,你先走。”
他不想他杀人的样子再被娇娇看见,上一次娇娇被吓到好久回不了神。
“快离开!”
我摇摇头,只见官兵拿着长矛向我刺去。
一瞬间,鲜血模糊,长矛贯穿了我的身体。
长矛被拔掉的一刹那鲜血染红了我的白色大氅。
我倒在地上,红发四散。
哥哥看见我受了伤,释放了血鬼术。
月彦冷冷的念出咒语:“血鬼术之血刺长鞭。”
他的背后生出无数的触手涌向官兵。
一时之间血液四溅,月彦走向倒在地上的我。
他将我抱了起来,用指甲划破手指让我含在嘴里。
他的后背与正面形成对比,后背是无数的哀嚎声,而他却在安抚怀里的人。
“娇娇别怕,哥哥一直在。”
我的嘴巴吮吸着哥哥的鲜血,直到我肉体恢复的差不多了他才收手。
“娇娇害怕我吗。”
哥哥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他可真傻,我怎么可能害怕他。
“不会,娇娇会永远爱哥哥的。”
我的意思显而易见,我永远会站在哥哥这边。
月彦收了血鬼术,后面的街道到处是一滩肉泥。
“哥哥,以后不要杀人了,我可以接受你充饥但不能滥杀无辜,充饥的话也不能太过分,吃坏人就成。”
“娇娇还真是善良。”
我们回到了家,临去房间睡觉前我叫住了哥哥。
“哥哥,为什么我可以站在阳光下,而你不能。”
他一愣,显然没想到我会问这个。
但他还是微笑的回答我,“因为娇娇善良。”
我笑了笑,哥哥又开玩笑。
“那哥哥怎样才能克服阳光啊。”
其实有个方法就很简单,方法就摆在眼前,吃了娇娇。
但他不会那样做的,娇娇是世界上唯一可以安抚他的人了,也是他唯一的牵挂。
这几天他翻阅了古书籍,也把那位医生的书籍和药方翻了个遍,最终只找到了青色彼岸花这个线索。
“药中缺少一味药材,青色彼岸花。”
我默默记下这朵花的名字,想为哥哥寻来。
“怎么,娇娇想替哥哥去寻啊。”他逗她。
“是,我想让哥哥站在阳光下,也想哥哥开心,而不是像现在。”
哥哥揉了揉我的头,这话对他来说很受用。
“那哥哥就等着娇娇了。”
他会心一笑,自从我和哥哥变成鬼后,那是他笑得最开心的一次。
第二天我出了门,替哥哥买几件新衣服。
逛着成衣铺子的我渐渐忘了时间,一逛就逛到了中午。
我准备拎着包裹回家,街上遇到了一个脸色苍白的女人,我看着她的神情像是和我之前患绝症时一样。
“这位夫人。”
我还是叫住了她。
她的紫眸带着不解的眼神盯着我,“小姐,有什么事吗。”
“夫人是疾病缠身了吗?”
她对着我歪头一笑,“小姐好眼力,所以小姐叫我是有什么事吗。”
我其实没什么事情叫她,只是本能反应想关心一下身患绝症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