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森湘和许迎叹就这样过了一整天,晚上她们还要坐公交车回去,顾森湘望向车外,路灯下的街道有好多打工人的身影,他们骑得又很快,一想到他们刚刚过完年就要去工作,顾森湘就有一种莫名的伤感,真要讲缘由又说不上来。路过十字路口,转角是红灯,顾森湘透过车窗可以清晰地听到旁边一名家长在训斥自己的孩子,说他为什么不好好学习,说他打游戏没有出息,那个小孩大概也就三年级左右,戴着儿童头盔坐在电动车后面,一声不吭。顾森湘记起在弟弟还没出生的时候,妈妈常对自己说的话是“你只有不断的学习,将来才可以做一个自由的女孩。”等到弟弟出生后,妈妈对自己的态度就变成了“你和弟弟要永远都要做快乐且无忧无虑的小孩。”顾森湘当时还不懂这种说法上的转变意味着什么,但现在,她或许知道了。
公交车启动,许迎叹一个激灵,瞬间困意全无,为了买一些日常的生活用品,许迎叹一个下午跑遍了所有的百货店,这不,刚上公交车的时候她就依偎在顾森湘身旁睡着了。
“到了吗?”许迎叹伸了伸腿,撇头看见顾森湘在揉眼睛,脸颊上还有点点水珠,许迎叹轻轻的用手点了一下,指着水珠问到,“这是眼泪吗?”
顾森湘擦了擦脸,“可能是时间的眼泪吧。”
“时间也会流泪吗?”许迎叹转了转眼珠,“如果会的话,那我就相信整个太平洋可都是时间的眼泪了。”
顾森湘点了点头,“还有大西洋,还有地中海,还有阿拉斯加海湾。”
“那是什么?”许迎叹抿了抿嘴唇,无论是大西洋还是地中海,她都在地理课本上见到过,至于阿拉斯加海湾,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说。
“那是一片双色海洋,小马给我讲的。”顾森湘将车窗打开了一条缝,冬日傍晚寒风所独有的凛冽,迎面吹来,拂过耳边,“还记得吗,我们小时候总是说要去寻找与我们互补的灵魂伴侣,然后与他合二为一,可那样就是一个人了,一个人是没有办法幸福的。”
“现在想想小时候傻的好厉害,我可不想跟着愁眉苦脸的灵魂就那样老死了,”许迎叹笑出了声,“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想去阿拉斯加海湾去看看,我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这么大的执念可以让一片海洋有两个颜色。”
“可总还要有点执念的吧,不然有些事情……”顾森湘忍住没说下去,遂别过了头继续看向窗外,许迎叹点了点头,继续依偎着顾森湘睡着了,她梦见一个大大的月亮,月亮周围全是闪耀的群星,许迎叹嘟了嘟嘴,说着梦话,“执念也好嘛。”顾森湘轻声的笑了,窗外的北极星在灯火流丽的都市里依然没有褪去它的光芒,还在拼命地闪耀着。
作者的话;
自卑所带来的痛苦,像近视眼需要戴眼镜,一旦戴上,就永远也摘不掉了。
——致刘诗怡
努力的成为一个乐观开朗的女孩,努力的用微笑来包装自己,努力的成为别人的精神依靠,努力的去忘记,努力的去生活,努力的让自己与其他任何人都一样,努力的成为一个普通人。
——致陈蒙蒙
共情所带给成长的礼物,是无论现在还是将来,你都会猛然记起一个个流星的陨落,猛然记起那些存在记忆中的对生与死的幻想和荒芜,一个多愁善感的女孩,在自己本该无限好的青春里,重拾起未来的碎片,拼凑到现在的拼图里,边拼边问自己:死亡真的会是解脱吗?
——致顾森湘
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就是那些出身优渥又更加努力的人,就是那些可以不计成果去不断试错的人,她们经历着这个世界所赠予的最大的善意,又不断用自己的方式去回馈给这个世界。 ——致许迎叹
(第二部分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