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真的不早了,蒙蒙也在妈妈的电话催促下与诗怡分别了,诗怡提出送蒙蒙回家,她和蒙蒙认识到现在,还不知道蒙蒙家住在哪里呢,蒙蒙对此也总是避而不谈,诗怡也就慢慢的淡然了,这也并不是什么非要不可的事情。
“不用了怡怡,你早点回家吧,我先走了。”蒙蒙笑着说,诗怡能听出这笑里带着无限的疲惫,蒙蒙再一次像这样委婉的拒绝了自己的请求,拒绝本身很难受,但如果加以微笑,结局大多更会被接受。诗怡也没多说什么,和蒙蒙约着改天再一起出来尽情地玩耍,约定是不确定的,尤其是“改天,下一次”之类的话术,都是遥遥无期的,可诗怡还是抱有希望,蒙蒙也一定是的。
吃完晚饭,刘诗怡刚回到卧室,就听到爸爸打来的电话,背景是汽车的低鸣声,外放后显得更加的喧闹,刘诗怡就靠着门偷偷地听着爸爸和妈妈的通话,直到挂断后才忍不住出来问道,“他今天要回来吗?”刘诗怡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喊称呼,总感觉很难为情。
“谁啊?”
“刚刚打电话的人不是,”刘诗怡顿了一下,“他要不要回来?我爸要不要回来。”刘诗怡说完长舒一口气,从她有记忆开始,喊爸爸的次数两只手都能数过来,人家都说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在她这里最多就算是个太阳伞,一年能用到太阳伞的时候又有几次呢?
“说是一点多路过咱这里,回来拿衣服。你早点睡觉,我去收拾衣服。”
刘诗怡嗯了一声就慢慢的回到卧室,躺在床上,她现在愈发的觉得对父亲这个角色的陌生,好像从小到大都是妈妈陪着她走过来的,从小到大的家长会爸爸一次都没有参加过,每次填家庭信息她都只填妈妈的,每次有同学上台朗诵作文讲我的爸爸怎么怎么样,刘诗怡就慌了神似的看向窗外,飞过的一条柳絮都比课堂生动,比课堂有趣,听别人朗读作文就像是有一把木锯在耳边锯木头,拉了半个小时才发现只是断了些皮层,无功又无用。走在路上看到一家三口手拉手吃冰激凌的场景,刘诗怡就有一种把冰激凌踩在地上的冲动,但她的本性又告诉她那是不对的,她永远不会破坏别人的幸福,此刻观望就成了最残忍的事情。在不断的观望之中迷失了幸福的感觉,那个她从未踏足过的领域,连同欲望的雨水渴求滋生出最脆弱的芽的地方,而到最后却连一根坚强的小草都长不出来,她又怎么能要求开出花来呢?
刘诗怡越想越乱,大脑里无数的白线缠绕在一起,个数多的看起来都乌黑黑的一片,躺在床上感觉一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心跳的快要溢了出来,起来喝水,右手握水杯,左手握右手,顺着枕头关灯,开关旁边还贴着初中的数学公式,用荧光笔刻着一笔一划的字迹,在月光下依然是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有一种莫名的宽慰感,在该睡觉的时候睡觉,该学习的时候学习,已经牢记于心的数学公式再看一遍都是浪费时间,这没什么可罪恶的。
刘诗怡睡觉非常轻,还会莫名的大声喊话,醒了之后又什么都不记得了。门锁咬钥匙的声音传来,刘诗怡朦朦胧胧的睡眼缓缓睁开,听着外面的小声私语,最大的就是丝丝拉拉的塑料袋声。刘诗怡不知道自己是否要出去,犹豫之际,听到门再次关上,外面恢复了安静,又一次错过了,刘诗怡心想,想着想着,就又睡着了。
作者的话:
(我们生活在世界上,最大的谎言就是相信经历过的痛苦会开出花来,铺满我们的未来,激发着我们向前。 ——致刘诗怡
一个见证过流星陨落的女孩方才懂得生命燃烧之可贵,是在奔跑的年纪里摔了一跤,再跑起来后,发现可以跑的更快了耶。 ——致顾森湘
权力的不对等是维系这个社会的重要因素,家长对于孩子的权力,老师对于学生的权力,乃至于同学之间的权力,同龄之间的权力,更有甚于知识充盈者对知识匮乏者的权力,上层肉食者对底层食素者的权力。这样一方远胜过一方的压制,是全社会思想体系共同造成的,这也顺承了忍耐是中华民族优秀文化的根基地位。这才是沉默是金的真正缘由。
——致陈蒙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