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集
示威
范府此刻门口不复往日,人声鼎沸正喧嚣热闹。
正里的的少女坐在席间,翘毛的小范大人此刻正哼唧哼唧的捧着糕点,回答着双手托腮,半鼓着嘴像小仓鼠般接受投喂的少女。
桂花糕是柳姨娘一早去街东的铺子里现买的。糕点软糯甜腻,唇齿留香。
少女吃的欢快,欢快尽兴处舒服的眯了眯眼,活脱脱一只慵懒俏皮的花猫。
京都趣闻,现世繁相,大同构想两人聊了个遍。
若若和范思辙也围坐在两人之间,听不懂但仍然大受震撼的乖乖样子,安安静静的听着,眼中的崇拜简直要溺出水来。
眨巴眨巴亮晶晶的眼,随着两人一句接一句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和畅想。
两人的脑袋也风扇似的不停左右摇摆,活脱脱的花猫2.0版本。
范闲顿了顿挠挠头,好嘛,这简直是捅了猫咪窝啦!!!
措不及防对上范思辙蹦出光芒的眼神,少女伸出手撸猫似的去捏弟弟下颌的软肉。
见人舒服的蹭了蹭从果盘里丢出几个晶莹圆润的葡萄,嗣猫员一样投喂。
若若枕着少女瘦削但温暖的背,嘟嘟囔囔,近真姐就是棒,可厉害啦,好喜欢…呜呜呜 哼唧哼唧 迷迷糊糊 眨巴眨巴着眼的枕着风就稀里糊涂的合上眼睡了。
一边是其乐融融的温情画卷,一边的肃杀气息却还在路上,这气味飘散蔓延了一路,跌跌撞撞的可终究要来。
入宫觐见的急召狠厉的如一道势如破竹的风拦截而断,打破了一狐三猫谈笑酣睡两不误的温情局面。
一时间就形成了明显警惕炸毛的小狐狸抵在范爹宽厚的怀里,一脸担忧的若若和表情凝重的近真一人一只手拉着,明晃晃的拒绝和着急。
哦…下半身还巴了个哭哭啼啼又不敢出声的范思辙。
(〃∇〃)
范建八尺多高的身躯此刻正心花怒放,沉溺于心潮澎湃之中。
隐秘的展现着不为人知少女心事般的俏皮和柔软,内心层层绽放,面上浅露其色。
咳咳…范建少见的扯了扯嘴角,却发现这次怎么着也压不下去。
神色因而变幻莫测,脸色显出既欣慰又报着羞赧的神色,随后兜兜转转变成了不自然的酱紫色。
于是就有了三人牢牢的巴在一人身上,难舍难分,而被围绕其中身量高大的男人独自暗爽的诡异画面。
最后还是柳姨娘一手一个小鸡仔似的拎过来,然后代表大家自己进行了新一轮的担忧。
被拎过去的小鸡仔们隔在柳姨娘的身后遥遥相望,也纷纷表示担心。
在身后一个劲的张望,乖乖的统一注视着,活像幼崽被遗弃,深情难耐凝母望。
终于绵长的一阵寒暄,才终于踏上入宫觐见的路途,后知后觉的是随之而出的思虑和揣摩。
帝心难测,变幻无常,如今闲儿早已卷入风云诡谲的京都,范家又刚大张旗鼓招收了义女,近真的诗稿又闹的这京都更加风风雨雨。
一座看似辉煌璀璨却又阴谋丛生的巍巍古城就矗立在这风雨飘摇之中,好似岌岌可危。
厚重的雾团簇簇的绽放层相更迭,周而复始一般,巨大的瑰丽之中更像有无名的推手,我们,都身陷这座巨大的棋盘之中。
阴谋百态,各路人马层出不穷,你方唱罢我登台,无形中造就了这样绮丽的靡靡之态。
跟随着一路疾步入宫,沉默的帝王正手法娴熟自若的擦拭着弓箭,看不出神情喜怒。
周遭的气息缓缓流动,气压低迷,专属于帝王的威严和金碧辉煌肃穆的大殿交相辉映,不怒自威。
范建足足站了一会儿,帝王缓慢的挪动因为射箭而磨的有些粗粝的手,转而懒洋洋的斜躺着沏茶。
茶水顺着壶嘴滚滚而下,发出淅淅沥沥的声响,帝王垂帘慢悠悠的将釉色通体的瓷杯灌满。
茶水刚好溢满,帝王闭上了眼,思虑什么般,粗大的指关节在檀木的桌面上缓缓扣动。
音律尚未清晰落下,一旁侍候的侯公公突然一路小跑,迈着小碎步上前,伸手作请。
范建一路憋着与家中乖崽亲热多待待的想法疾步入宫,被这系列动作扰的本就心不在焉的脑子思绪纷乱,弄的一阵莫名。
二丈摸不着脑袋抬头看了一眼,满腹狐疑???这是…?什么章程啊!?
心中正郁闷着,这位仿若陷入自己沉思的帝王不知何时从高塌之上无声的转到身后。
他拍了拍几乎伴随着他以及登帝和叶轻眉一路走来,而已稍显苍老的臣子,温暖的掌心不轻不重的落在坚实的背上,厚重有力。
庆帝的胡须随着嘴脸的笑意而扯动,眼角处极密的细纹在笑意中若隐若现,宏厚的声音如往常波澜不惊的响起
“别着急,”随着这句宽慰和示意,他再度递上了早已斟满的茶水。
“没什么大事,今日唤你…咱们聊聊家常,权当是解闷了。”
桌上的茶水因为滚热尚还在冒着热气,适才上前饮茶,没了高度便瞧见踏上的诗稿摆了个七零八落。
庆帝敲着沉闷的木桌发出有节奏扣扣的响声,赫然开口。
属于帝王浑厚的声音透过,撞在庄严璀璨的大殿,久久萦荡不去。
“……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帝王的神情随诗的吐出而激荡,神情陶醉,又似在细细捉摸着什么。
再开眼中透着一闪而过的惦念不舍和随之而来的阴蛰在眸间依次呈现,不过须臾便散。
“好诗啊,好一句粪土当年万户侯…”范建心叫不好,而那边庆帝的话还在娓娓展开,“你前些日子…收养了个义女?”
好像并不是在问答,他自顾自的说着,起身踱步向前,喃喃自语
“…近真…沈近真…”似是耳边的呢喃梦中的呓语,好似捏着了这个人细细的揣摩,不知思量。
“有点她的影子…”模糊不清的话语从唇齿间吐出。
她,并没有提谁但此刻坐在大殿的两位心知肚明,“是个好苗子…”
出了殿入目的就是京都一望无际的天,表里的湛蓝透着清澈,云间透着舒展的快意,一路蔓延至万里。
可这巨大的表象之下风谲云诡的怪象,一切看似风平浪静,但随时都可能有滔天的浪涌将这里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