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烫的有些火辣辣的,四肢百骸总算有了些暖意。
叶莫诽撑开了沉重的眼皮,第一眼只能看见男人垂落在他手臂上的发,目光微微移动,就对上了那双比夜幕还深沉的眸子。
“夏侯轻之…”
他开口,声音有些发哑。
怎么会是夏侯轻之呢…他闭了闭眼睛,到底没说出这句话。
夏侯轻之将他的手握的很紧,紧的几乎要捏碎了他一般。
“这毒挺够劲啊,我都解不了。”
他轻笑了声,看起来倒是意外的有些好说话。
叶莫诽在鬼门关走了一圈,也提不起力气针锋相对。
“南豫的毒,哪里是那么好解的。”
“那你就等着死?”
夏侯轻之单手支着下巴反问,看着他的眼睛带上了几分柔情。
叶莫诽没否认,目光缥缈着不知道去了哪里。
夏侯轻之等不到他的回答,有些烦躁的捏了捏叶莫诽的手背,力气不大,却依旧将叶莫诽的手背捏的发红。
“你来这里这么久了,还没出过宫吧…要不要出去走走?”
他声音带着几分微末的柔软,听的叶莫诽微微一愣。
“你肯让我出去?”
平日里这破院子守的很个密不透风的水桶似的,就连半夜都有人在房顶上监视,显然这人是怕极了他跑,如今又怎么肯松口让他出去,莫不是有诈。
夏侯轻之热的发烫的大手拉起叶莫诽有些微凉的手,将其贴在脸颊上,“孤有些喜欢上你了。”
他没正面回答,而是似是而非的说了句这么不着调的话。
叶莫诽的指尖都被震的一抖,眉头不自觉的抬了一下。
他笑了,没说什么国恨家仇,而是指尖主动轻轻碰了下夏侯轻之的脸颊。
夏侯轻之很少说喜欢什么,他自幼时就漂泊如孤帆,什么也不敢在意,他总是在隐藏自己的一切,无论是喜好还是厌恶,隐藏到了最后,连他自己都迷茫了,他好似什么都不喜欢了。
笙歌燕舞,纸醉金迷。
这些都让他提不起兴趣,只有见到这个叫做叶莫诽的倔种时,他才能心安几分。
“叶莫诽…”
他轻轻唤他,将那人的手放在唇边狠咬了下。
叶莫诽此刻浑身都还麻木着,毒药的劲还没过,对疼痛的感受浅薄了些,可他看着手背上那深深的牙印也能知道,这人真是用了力气。
“天昭的习俗与你们那不一样,等到春节时会办一场盛大的烟火秀,到时候你乖乖的,孤带你去看。”
夏侯轻之用袖子擦了擦叶莫诽手上他留下的口水,而后将手放下,声音淡淡的。
叶莫诽一如既往的没吭声。
和夏侯轻之待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叶莫诽也不似刚开始那般容易炸毛了。
什么事情再让人难为情,做上个百八十遍也都习惯了;什么话再让人听着羞臊,听上个百八十遍也都习惯了。
甚至就连夏侯轻之的那声喜欢都没能在叶莫诽心里掀出什么浪花,他的喜欢轻松的有些随意,丝毫没有珍视的意味。
反倒听起来像是小猫小狗对新玩具的好奇。
可惜了…
叶莫诽想。
这人要是真能爱上他就好了。
他不在乎这人的真心有几分炙热,他只在意如何能…报复。
可他们这样的人,又哪里会有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