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燃上了炭火,就连床帐都加厚了几层,就连笔墨纸砚这些之前不曾有的,如今都搬了进来。
叶莫诽就冷眼看着,懒懒靠在窗前。
夏侯轻之说要的诗他写好了,就平铺在桌子上,保证夏侯轻之进门第一眼就能看见。
殿外的冰雪都被扫尽了,青石的台阶反射着冬日的艳阳,冷然的暖光照凉了粗糙的青石板。
若是以往这时间,他应当在书房批奏折,而非是被囚在这看石头台阶。
他年少时读过李煜的诗,华丽中带着解不开的愁苦,玉砌雕栏的华丽辞藻中带着些寂寞的凄清苦楚。
“人生常恨…水常东…”
叶莫诽抬了抬手,刺目的阳光透过指缝,落进他眼里,他闭了闭眼,长长叹出一口浊气。
他刚一侧头就看见了身后的人影。
是夏侯轻之。
“这是你写的诗?”夏侯轻之将宣纸贴在了叶莫诽的脸上,墨迹还未干透,在他脸上留下了几道墨印。
叶莫诽没挣扎,只是平静的抬起眼睛。
“是。”
夏侯轻之被气笑了,“锦绣河山空自美…好啊,写的好,好一个空自美。”
“是不是孤太惯着你了,让你有点拎不清自己的地位。”
叶莫诽不想看着这人发疯,他将头偏侧过去。
可夏侯轻之却死死捏住他的下巴,“叶莫诽,你是孤的玩物,没有孤你早就死了,亡国之君还要什么节气?亡国君…哪里算的上君。”
夏侯轻之这人性格有些割裂,一被刺激就跟要发疯一般。
叶莫诽就是想让他不爽,只有他一个人不舒服怎么够,得让他也不舒服才好。
他嘴角勾起一个挑衅的笑,看的夏侯轻之火气噌噌的往上冒。
“你可真是好样的。”
夏侯轻之气极反笑,“曲池明日有使臣觐见,看你这精神样子,去献舞如何?”
叶莫诽表情没变化,冷如冰的眸子仿佛在告诉夏侯轻之,若是他去,一定会搅翻宴会。
可夏侯轻之却松开了他,手腕轻飘飘的扭了几下,“孤总觉得你是个不好拿捏的,打也打过,睡也睡过,可就是不听话,所以孤就时常想怎么才能拿捏住你,战俘可不只有你一个人。”
他抿了抿嘴,眼眸里带着些兴奋,“许郁衍,昨日有人找到他了。”
许…郁衍。
这三个字在叶莫诽心里狠狠敲了几下,敲的他头晕目眩。
“小殿下,别哭啊。”
“小殿下乖乖的,臣会永远跟随您的。”
“陛下…”
叶莫诽不动声色的咬了咬舌尖,“那是何人。”
“小皇帝,自小陪伴到大的老师都不识得了啊,是薄情呢~还是深情呢~”夏侯轻之的指尖划过叶莫诽的喉结,缓缓下划至锁骨。
“既然你不认识,孤看他皮相上乘,不如送去窑子。”
“……” 叶莫诽能受得住辱,老师可受不了,“他就是个读书人,你为何偏就抓着他不放?”他实在是憋不住了,眼底泛起怒意。
夏侯轻之的虎口卡住了叶莫诽的脖子,不轻不重的捏着。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好情意绵绵的诗啊。孤如此说,你可能懂得?”
叶莫诽一愣,这诗确实是他与许郁衍的定情诗,许郁衍虚长了他十岁,故而…可这人是怎么知道的。
“你……”叶莫诽心里憋了一股子气,说不清道不明。
夏侯轻之整个人靠近他,在他耳边呼出了一口气,半是撩拨半是作践:“恨不同时生,日日与君好…这可比写给我的,好上万倍。”
他一只手就将人压倒,还顺带替人翻了个身。
叶莫诽被压在窗沿上半挂,小腹就那样卡着,顿顿的发疼,他一半身子在外一半身子在里,一半暖一半寒。
“你—你干什——”一句话还没说完整,就被隐忍的闷哼咽回。
裤带缠在雪腻腻的小腿上,往上的一大片都被掐的红紫。
一切的快意与不快意都被隐在墙内,隐在这为囚而生的宫殿。
囚的满园青绿嫣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