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嫌出院了,大雨倾盆。“过两天是叶珍歌的葬礼,时嫌。”叶父叶母希望我们能来参加,我们也必须赴约。期末考马上来临,时嫌在医院躺了这么久,我很担心他的成绩。“时嫌,你成绩怎么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出生起,学习对我而言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简单,但时嫌不同,他是普通孩子,这么多天没有复习,实在让人没法相信他能跟上。
“时嫌?”时嫌没有回答我,他从那天后就一直没和我说过哪怕一个字,“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是我错了,却没有及时道歉。愧疚的种子生根发芽,他会不爱我了吗?“时嫌,抱歉。我错了,以后我有什么事一定会告诉你,有什么行动一定带上你,好吗?”但愿他能接受这份迟来的道歉,我不敢想没有时嫌的日子该怎么办。可是,他还是没有回应我,就这样沉默的坐着,沉默的听着。
我将时嫌带到新家,他随意转了转,就回房间了。我们没有交谈,他不愿意和我聊天。我去整理了这几天的重点,隔壁房间出奇的安静。“时嫌?我给你整理了这几天的重点,你应该用的上。”他还是没有回应我,别出什么事了。他的房门紧锁,我打不开。到底该怎么办?
“午饭吃什么,时嫌?”
“吃饭了,时嫌。”
“要吃点水果吗?”
“能让我进来一下吗?”
“我买了葡萄,要吃吗?”
“回句话,好吗……”
整个下午,时嫌没有和我说一句话。这是前所未有的绝望,如同溺死在冬日的河水,冰凉的窒息。崩溃的情绪汹涌袭来,眼前景象渐渐模糊了,无声的哭泣着,泪水止不住的流淌,无数次的情绪反扑,仿佛有一瞬间的心悸,痛的快要昏厥。“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求你原谅我,求你。回应一下,哪怕一个字也好。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时嫌,开门。”隔着门板,心空落落的。哭久了的脱力感让我没法大声说话,已经凉了的饭菜还在桌上,笔记被风吹开几页,露出密密麻麻的字,葡萄上的冰已经融化,水嗒嗒的落。
突然,门开了。我还面朝房门跪着,一时愣神。这是我的爱人,他还好好的。疲惫感贯彻全身,眼前灰色一片,身体不受控制的倒去,脑中紧绷的线忽的断裂,失去意识。
再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自己房间的天花板,缓了一阵才堪堪回神。“哥,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这样……”时嫌在我身侧,脸上挂着泪,“哥,你打我骂我吧。”“为什么……?”明明是我的问题,时嫌能原谅我就很好了,可他眼中的愧疚更盛,泪水又忍不住涌出。“我非但不领情还害哥哥晕倒了,对不起哥哥,对不起……”我拥住时嫌,我只想要一个问题的答案:“时嫌,你原谅我了,你还爱着我,对吗?”眼前人热泪洒在我的肩头。“我一直在等,等你再来我的心里。我对你的爱,从来没有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