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

马嘉祺没有敲门。

他轻轻按下张真源卧室的门的门把手，似乎是理所应当的一般，他没有在门上感觉到阻力。

轻而易举的就推开了那道在马嘉祺面前如同天堑的门。

卧室里灯光大亮。

张真源没睡，他就坐在书桌前的黑色椅子上背对着门。

马嘉祺只能看见他毛茸茸的头顶，但他却没敢踏进房门一步。

沉默在空气中绵延；张真源不说话，但马嘉祺却不能一句话都不说。

“我来给你送手机。”

可旋转的转椅转过来，马嘉祺看见了穿着睡衣的张真源，看见了那双带着潋滟水意的猫眼。

他就那么坐下光下冷淡又平静的看着他。

没来由的马嘉祺只觉得慌张。

在这天之前马嘉祺从开没有过这种感觉，哪怕当时眼看着曾经一起训练的练习生因为狗屁的选择而被淘汰，哪怕TYT解散；他都没有。

他身在局内，却如同一个冷漠的看客站在局内平静又疯狂的看着。

哪怕他自己都是一颗棋子，但他从来没有这一刻那么疯狂的恐慌。

那是一种面临着在意的人逐渐远去，自己却只能徒劳的站在原地看着对方离去的无力。

于是那一瞬间作为碳基生物的本能占据了他的全部身心，白炽灯闪耀着照在大步跨进门的马嘉祺身上显得他甚至带着几分神圣。

随着马嘉祺的靠近张真源猛的腿一用力，椅子撞在了桌子上发出一声闷闷的嘭响，马嘉祺这才如梦初醒一般挺住仅仅走了两步的腿。

马嘉祺身后的门发出吱嘎的让人牙酸的声音缓慢的关上了。

两人对视。

他们都知道自己眼里不止有对方还带着很多东西，他们也都在对方眼里看到自己。

“坐吧，别站着了。”张真源向自己的床扬了扬下巴，示意马嘉祺坐。

但是马嘉祺没坐。

他喉结上下滚动然后他听见自己说，“真源，对不起。”那声音干涩的如同枯木制成的小提琴，拉出的声音破败又刺耳。

张真源笑了。

不是往日那平和又温柔的笑，张真源这时候的笑很轻，他浅淡的弯了嘴角发出气声。

那是一种带着疑惑和嘲讽的笑，清淡又讽刺。

然后马嘉祺听见张真源说：“咱们现在这样真挺没意义的，你说呢？”

张真源看见马嘉祺的喉结再次上下滚动好似要说话，但是张真源并没有给马嘉祺说话的机会，只听他又说。

“你是时代少年团的队长，我是时代少年团的队员，说到底我们做什么怎么做不都是为了时代少年团吗？现在又是在干嘛？”

说到这张真源好像被自己说的话逗笑了；这次他笑的真心实意，那张素面朝天的脸似乎都因为这刹那间热烈的笑容而鲜活了起来。

笑了两声后张真源接着自己话继续说：“你说呢？队长。”

反观马嘉祺。

他没什么表情甚至脸更加僵硬了。

的确，马嘉祺是个很体面的人。

他一直都是，对谁都是。

哪怕是对他自己，他绝不会也不可能作出什么不体面的事，这还他的性格使然。

也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