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劝解

余柏看着头发凌乱、眼神空洞的王一博抱着一个保温桶走进宿舍，心里惊了一下。

“你怎么了？怎么搞成这样？”

王一博轻轻摇了摇头，把保温桶放在桌子上，薅了睡衣就往浴室里走。

热水从头而下，浴室里泛起了水雾，王一博一手将头发往后拨，一手撑着墙壁，脑子里不断重复肖战的话。

“我们不能在一起。”

“你有想过恋情曝光的后果吗？”

“世俗这个东西，不是你我相爱就能打破的。”

“别拿前途去试错。”

王一博啪的关掉淋浴开关，缓缓抬头看向镜中朦胧的身影，伸手抹开那层水雾，眼眶微红，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

“我还偏要试了。”

翌日中午，王一博提着水果按响了门铃，见肖母开门，立马乖巧的笑道“阿姨好，我来看看肖老师。”

肖母并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本想问肖战来着，可看到肖战眼眶通红看着天花板发呆的样子，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肖母只愣了一瞬，随即连忙拉着他进了屋“你俩昨天吵架啦？”

王一博表情僵了一瞬，支支吾吾的随便扯了个理由“没有，就是聊到了一些不开心的事儿，您别担心。”

肖母见他这样，知道他不愿细说，孩子们也有孩子们的秘密，便没有再追问。

王一博没有立刻去肖战房里，而是去厨房洗了苹果切成块，拿了两个叉子再进去。

房门依旧开着，王一博习惯性敲敲门。

早在肖母开门他说第一句话的时候，肖战就知道王一博来了，此时见到他，并没有惊讶，而是有点淡漠和隐忍，仔细看还有一丝爱恋。

肖战声音微冷“你来干什么？”

王一博自动忽略他的冷漠，笑着举了举手里的碗，就像昨天他举着那桶汤一样“来看看你呀。你的伤好点没？”

肖战脸色更冷几分“昨天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们不能在一起。”

此时肖母正在厨房里洗碗，水流声掩盖了卧室里的交谈。

王一博答非所问，依旧笑着“来试试这个苹果，我挑了好久呢，保准甜。”他叉了一块苹果递给肖战。

肖战看着他，没有任何动作，像是一场无声的对峙。

王一博也不恼，笑着把苹果往他嘴边递了递。

肖战无声的抗议几秒，随即任命的咬住那块苹果。

还是不忍心驳他面子。

王一博见他吃了，笑意更深，正准备乘胜追击多喂他几块，肖战似是知道他要干什么，连忙打断他的动作“我……我自己来。”

王一博找了个凳子坐下来，滔滔不绝的和他聊着今天上午的趣事。

肖战偶尔会搭一两句话，王一博则完全不介意他的冷漠，依旧自顾自的说着。

此后两个多星期，王一博每天中午都会来看肖战，有时候会带水果，有时候会带零食，有时候带两杯星巴克。

肖战说过很多次他们不可能，可每次都被王一博岔过去，王一博承认他在刻意回避那个问题，刻意略过肖战的话。

两个多星期的探望和闲聊，偶尔的欢声笑语，肖战隐忍的爱恋和王一博的坚持不懈，尽数落在肖母眼里。

肖母琢磨了很久，终于在一天中午王一博离开后，忍不住问了出口。

肖母轻轻敲了敲门，将正在发呆的肖战拉回了神。

“妈，怎么了？”

肖母在王一博每天中午都会坐的位置坐下来，声音听不清情绪“战战，你喜欢一博对吗？”

肖战下意识否认，笑着说“怎么可能……”

肖母打断他的话“你是我儿子，从小看着你长大，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

肖战的笑僵在了脸上，低着头沉默不语，许久才轻轻点头。

肖母突然笑了起来“喜欢就不要错过，缘分来之不易。”

肖战眼眶微红的抬头“妈，你不介意吗？我和他都是男生。”

肖母瞪了他一眼“我没那么封建，爱情与性别无关的道理我还是懂得，更何况……只要你开心就够了，妈当初把你生下来，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这就够了。”

肖战眼底的雾气加重，哽咽道“可……可是，我……我怕会毁了他的前程。”

肖母心疼的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他是成年人了，他可以为他的选择负责，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没有发生的事情就不要去想了，过好当下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战战，你老实告诉我，那天一博眼眶通红的跑出去，是不是因为你拒绝了他的表白？”

肖战眼泪断了线，紧咬着下唇轻轻点了点头。

肖母重重叹了口气，抽了张纸替他擦去眼泪“战战，听妈一句劝，活在当下，不要想得太多，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

肖战紧绷的情绪在这一刻瞬间崩溃，像小时候一样扑进肖母怀里，哭的肩膀一抖一抖的，肖母则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眼里满是心疼。

自那天后，肖战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肖母说的对，担心这个担心那个注定什么都失去，既如此，何不勇敢一点？就当他自私好了。

王一博像往常一样带了两杯星巴克来看肖战，刚放下饮料，脖子就被肖战勾住，王一博重心不稳，双手撑在肖战大腿两侧，望着近在咫尺的脸，有一瞬间的茫然。

他还没反应过来，嘴唇就传来一阵柔软的触感。王一博惊愕了一瞬，随即反客为主，扣住肖战后脑勺，更深更重的吻回去。

吻着吻着，就尝到了一阵咸涩，那是肖战的眼泪。

王一博愣了，结束了这个吻，心疼的替他擦去泪痕“哭什么啊……”

肖战眼眶通红的哽咽道“对……对不起，害……害你等了这……这么久……”

王一博眼眶微红，眼底升起一阵雾气“不怪你，我们以后好好的在一起好不好？”

肖战点点头，勾住他的脖子续上刚才那个吻。这个吻温柔而又绵长，诉说着少年间那真挚而热烈的情感。

既然无法打破世俗，那他们就用爱，去感化世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