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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山…”
吵死了，日向。
“影山…”
嗯？
“影山！”
影山在日向伸手弹自己脑门之前坐直身子,半边脸上有英语书留下的红印,眼尾也因为刚才的哈欠而泛着点红。
“什么事。”
日向站在玻璃窗边,半个身体探进来,阳光给他的头发涂上一层暖融融的金色,像一颗温暖的太阳。
“妈妈打不通你电话,叫我来和你说一声, ”日向眯着眼狡黠地笑,“你家今晚没有人,到我家来睡。”
“？”日向的表情一看就是要捉弄他,于是影山用不太清醒的脑子思索几秒后才给出回答:
“哦。”
日向被这简短的答案弄得僵住一秒,最后只是转过头小声嘟嚷了一句:
"记得跟我回家。"
影山点点头又趴下去睡得昏天黑地。
“日向,走了。”
日向把体育馆的门锁好,转身从台阶上跳下来,台阶底下有未融的冰雪,日向于是滑了一摔进影山怀里。
影山冷着脸把日向的脑袋从自己怀里摘出来,垂下眼看他。
日向连声叫着抱歉抱歉,目光不住往影山包上瞟。刚刚有女孩满脸通红地把影山叫出去,日向看见她手里拿着蛋糕。前辈们笑着起哄，女孩脸红得像甜美的脆苹果。
“影山。”日向拖长声音喊他,宫城的冬天天黑得早，影山山把自行车前灯拍开,问他干什么。
“你要去谈恋爱吗？”
“哈?”影山声音里全是货真价实的疑惑,"我没想过。”
实在是很影山的答案,日向莫名松了口气。
车子猛地一停。
“怎么了？”日向从影山手臂下看过去。
“好像撞到什么了。”影山从车上下来，车灯打出的白色光带里有个黑乎乎的东西。
“小狗！！”日向兴奋地围过来，“它怎么了？受伤了吗？”
“…”影山蹲在狗边上“不知道。”
他半张脸埋在黑色围巾锋利的下颌线和别扭的嘴巴被悉数遮住，只露出海一样的蓝色眼睛和被山风吹得泛红的脸庞,白色车灯一照,冷淡宛如冬雪。…女孩子当然会喜欢他。
日向把小狗翻过来看了看,小狗胡乱蹬腿转圈乱跑,看着很是活泼健康,就是不太聪明。
小狗转着圈跑远了,日向追着它跑了几步便跳到车上，头靠在影山背上。
…所以我喜欢他也是情有可原吧。
和影山家里不同,日向家总是很可爱的,有蹦来蹦去的各种鲜艳颜色。窗台上的绿色盆栽,小夏折的粉色千纸鹤,诸如此类的小摆件随处可见。这座房子就像一个缤纷的童话。
日向妈妈像童话里的仙女,温柔和蔼,小夏像小精灵,精力充沛。至于日向…他像厉害的魔法师,让人不自觉想靠近。
小夏坐在椅子上等开饭,见他们走进来就乖乖巧巧地喊“哥哥”。两个男生比赛似的冲进厨房洗手,日向比影山早到一秒,胜利的叫声溢了满屋。
——
晚饭吃完,日向在房里洗碗,小夏窝在沙发里看电视,怀里抱着一只橘色的小狗玩偶。影山靠在厨房和餐桌之间的一小条隔断上看着日向。橙发少年
稀薄热汽中穿梭往来,整个人像一块暖触融的松软蛋糕,散发着诱人靠近的香甜气息。
影山轻轻咳了一声转开了头,模样像小时候看见了很想要的排球,爱极了又不肯开口要,嘴巴抿成一条固执的线,却被眼睛里压不住的渴望出卖。
不过他现在长大了,眼睛不会再暴露出自己的想法，他只是看向客厅,目光沉沉落在小夏怀里那只橘色小狗上,玩偶脸上是日向常有的那种活泼元气的表情。影山摇摇头,搞不懂自己怎么能老是想起那家伙
“影山!”日向在卧室门口喊他,影山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日向“刷”地打开卧室门,书桌上放着排球配色的蛋糕。少年奔过来把他扯进房间，又“砰”地把门关上。
蜡烛早就插在蛋糕上,日向将它们一一点燃,他点蜡烛的时候极认真,眼底烛光混着难得的沉静。最后他跳到门边把灯关上,于是房间里只剩了温暖烛影和一地月光。
影山低下头许愿,脑子里胡乱转着各种东西:车灯光芒里的小狗、日向被热汽蒸得泛红的眼尾、橘色小狗玩偶、日向生动活泼的表情…直到蜡烛吹熄他才意识到自己还没许愿。
那就算了吧。
影山抬头看见橙发少年的脸。
他笑了一下,他忽然就释怀了一切遗憾。
日向趁影山发愣的时间抬手要去揉他的脑袋,却在得手前一秒被二传拍开,童话屋的入侵者凶猛反攻,却被魔法师用蛋糕魔法打败。日向沾了奶油在影山脸上画了个小小的橘子。
这次影山没躲,他低头从蛋糕上挑了块巧克力,塞进日向嚷着“影山输了”的嘴巴里。
早就输了。
他自暴自弃地想。
从见到日向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一败涂地。
日向跳起来抱他,问他要不要接吻。
影山没有回他,只是咄咄逼人地低头吻下去,封住日向喋喋不休的唇。
该死，我怎么能那么喜欢他。意乱情迷,一败涂地。
日向轻微喘着气躺在地板上,灯一直没有开,但他借着月光看见了影山的脸,和自己一样泛着浅红。
…原来国王也会有害羞的时候。
“日向，”影山叫他。
“嗯。”日向应了一声,但没有动。
“恋爱,我不会的。”
日向一下弹起来:“你什么意思!!”
“不会和别人…”影山盯着他看,眼睛里带着点惊吓。
“哦…”日向又躺下去。
——
有毛茸茸的东西扫过影山的脸。
影山抬手把那东西拔到一边,睁开眼看见床边趴着一只小狗。
小狗身上有橙色的毛,颜色鲜艳得像是从动漫里跳出来的一般,尾巴在身后甩开一朵橘色的花。
影山拎着狗的脖顾看:“日向?”
小狗摇摇尾巴。
“能说话吗？”
小狗摇摇头。
“…”影山拎着狗沉默了一会,小狗胡乱挣扎着跳下地板，跑到排球后面只露出半截身子和一条尾巴。
影山洗漱回来就看见一抹橙色追着球满屋乱跑,球滚到他脚边,小狗站在原地冲他轻轻吠叫。
“想打球?”影山把球放回原位,转身问。
小狗尾巴狂摇。
鉴于今天早上的特殊情况,两人起得都很早,所以从家门出来这段路畅通无阻。街上起了一层薄薄的晨雾,日向穿梭在里面像一缕偷偷溜出来玩的夏天阳光。影山手插在兜里跟在他后面慢慢走。
走到一个下坡,小狗站在坡上看着他。
“在这里打?”影山把球拿出来,日向的眼睛在一瞬间变得好亮,尾巴摇得像小螺旋浆。
影山把球抛给他,小狗扬起两爪托回球,斜坡的高度差正好可以弥补身高差距。
太阳出来的时候两个人打算去找东西吃。影山买了肉包分给日向一个,日向把鼻子凑近闻了闻就转过头去,然后跳起来一口叼走了影山内包里的肉馅。
“啧，”影山黑着脸把狗拎起来,小狗刚好把东西吞下去,吐了吐舌无辜地看着他，“…真麻烦啊你。”
果然还是没办法对这家伙生气,影山撇了撇嘴把狗放回地上,从小到大都不太讨小动物喜欢,原来被毛茸茸的生物亲近是这样的感觉,温热的一小团带着不可思议的柔软。
"想去哪里?"影山把包甩到背后问日向。
小狗撒着欢往前跑。影山跟在他身后,在宫城长大的男孩子们无需担心迷路,毕竟这里是熟悉到闭着眼也能找到家的地方。
所以影山心不在焉地跟着他,停下的时候看到熟悉的公交站,从日向家到学校那么远,他却一点也不觉得累。
似乎有这个家伙在身边的话,从乌野一口气冲到白鸟泽也没什么问题。
“想要去我家?”影山蹲下来看小狗指给他的站名。
小狗呜呜地叫了两声。
——
影山把正在挠门的小狗扒到一边拿钥匙开门。
房间是黑白灰极简风,和二传很搭调。影山抽了张湿巾铺在地上,日向跳上去蹭了蹭爪子。
高中男生的时间怎么过都无比飞快,日向坚强地用手柄和影山开了两局游戏,又窝在沙发上看了几集电视, 忽然就到了晚饭的点。影山当然是不会做饭的,于是两个人去逛便利店。
便利店里总是飘着食物的香气,影山拿了一份咖喱盖饭的功夫就找不见了日向。
他顺着排列齐整的质架走下去,顺手拿了两瓶橙汁。日向叼着一份饭团从贷架拐角转出来。
影山把饭团放进篮里走到收银台付款。
回家路上日向摇着尾巴在他身旁乱跑,橙毛盛开一片让人很有摸上一把的欲望。
他这样想了,就这样做了。
温暖的,柔软的,一切诸如此类的词语全都可以叠加上去,小狗的体温比人类高,带着橘色毛发像一颗浓缩的太阳。
日向左摇右摆的尾巴僵住一秒,然后一口咬掉了影山手上的关东煮。
——
“日向…”影山挥开日向搭在自己身上的一只手臂,停顿两秒才反应过来不对——
那家伙不是狗吗?!
日向被他弄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抬头看，蓝色眼睛的二传手也正低头看着他,衣服松松散散,头发乱七八槽,脸上的表情更是精彩纷呈。
于是日向顶着鸡窝一样的脑袋爬起来,仰起脸短吻二传手的额头:
“生日快乐,影山。”
——
影山飞雄有个愿望
影山飞雄有个愿望
——
日向翔阳就是影山飞雄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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