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言在晃晃悠悠的马车上睡着,时不时地被颠簸惊醒。她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而面前的陆槿安则在闭目养神。
林婉言轻轻掀起马车窗帘,阳光洒在她的脸上,她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远处的街道和建筑上,眼中透露出一丝好奇和期待。
在人来人往的街头,人们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想看看马车里是何达官显贵,看清是林婉言后,有些人甚至挡着嘴,偏过头去窃窃私语着。
这时,一个顽皮的孩童指着林婉言,兴奋地对他的母亲大喊:“娘,她就是传言里的那个人!”身后的妇人立马捂住顽童的嘴,拽着顽童远离人群。
林婉言感受到周围异样的目光,她的脸色微微一变,还没多想就被身后一股力量拉回马车。
林婉言猝不及防地被陆槿安猛地拽回马车,她的后脑勺结结实实地磕在了座椅上,顿时疼得她脸色煞白,双手紧紧捂着脑袋,身体不由自主地扭曲着。
过了好一会儿,疼痛稍稍缓解,她才缓过气来,用充满质询的眼神盯着陆槿安,“你干啥!”
陆槿安轻轻掀开马车的窗帘,想要听听外面的动静。然而,传入耳中的却是一些闲言碎语,他的眉头不禁微微皱起。
轻声呢喃着“嘶,这下遭了”,他缩回身子,用手背敲了敲马车的内壁,“阿荣,去查查什么传言。”
马车外阿荣应了声下车,车里林婉言恶狠狠的看着陆槿安,陆槿安坐立难安,缓缓开口道“一会送你到林府的偏门,趁人少就赶紧进去。”
林婉言眉头紧锁,但没有过问,很快便到了林府,林婉言悄悄掀开车帘,向四周张望了一番。
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后,她轻盈地跳下马车。她原本还想回头向陆槿安道谢,但转瞬间,陆槿安所乘的马车却如一阵疾风般迅速离去,一溜烟地消失在了她的视野中。
林婉言有些愕然,站在原地,目光追随着远去的马车,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
林婉言轻手轻脚地推开林府的偏门,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她踏进府内,目光所及之处,庭院布局雅致,建筑风格低调而不失华丽。
没走多远,她便听到前方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姑娘正站在池子边,手里拿着一个竹杆,专注地戳冰。阳光洒在她身上,映照出她灵动的身影。
姑娘身着一袭淡蓝色的棉衣裙,裙摆随风轻轻飘动。她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背上,偶尔有几缕被风吹起,拂过她白皙的脸庞。她的眼睛清澈明亮,闪烁着活力与好奇。
林婉言远远地看着那位捞鱼的姑娘,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安。她迈开脚步,朝着姑娘的方向走去。
就在这时,那姑娘脚底突然一滑,身体失去了平衡,重心向前栽去。眼看着姑娘就要跌下去,林婉言迅速反应过来。她如疾风般冲到姑娘身后,伸出双手,牢牢地抓住了她的衣服。
在千钧一发之际,林婉言用尽全力将姑娘往后一拉,使她避免了掉下去的危险。姑娘站稳脚跟,惊出了一身冷汗,而林婉言也松了一口气。
小姑娘死里逃生,心有余悸地回头望去。她的目光落在了穿着朴素的林婉言身上,眼中充满了好奇。林婉言的出现仿佛一道柔和的光,吸引着小姑娘的注意力。
小姑娘瞪大了眼睛,仔细地端详着林婉言,她转着圈,从不同的角度观察着林婉言,越发觉得她眼熟。
林婉言暗自想到这么看我干啥,本想开口询问,却被远方的呼唤打断。
“晴儿——,晴儿!”
林婉言闻声望去,来者是一位穿着华贵的妇人,虽上了年纪但保养的极好,看起来面慈目善的。
面慈目善的妇人看见林婉言和小姑娘迅速赶来,半蹲查看小姑娘的情况。
“晴儿,不是让你午睡完来找我吗,我左等不来你,就出来寻你,一问得知你在水池子附近可吓坏我了。”妇人继续絮絮叨叨“不是不许你来这边吗,怎么又不听话。”
晴儿捂着耳朵,大叫着跑走了
“嘿,这孩子。”妇人看了一眼身后的仆人不满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去看着她!”
“是,向夫人”说完仆人便去追赶林婉晴。
向夫人慈笑着看着林婉言:“你是新来的下人吗?”
林婉言并不清楚自己的定位,只好报上大名:“我是林婉言”
向夫人凝眼神中充满了错愕。
林婉言身着朴素的衣裳,却让向夫人感到一丝熟悉,一时之间竟没认出她来。在眼底闪过一丝惊恐之后,向夫人立刻指着林婉言喊道:“来人!把她押到正堂!”
随着向夫人的呼喊,几个家丁迅速上前,将林婉言紧紧围住。她的身躯微微颤抖着,脸上露出困惑和恐惧的神情。
家丁们毫不留情地抓住林婉言的手臂,将她拖向正堂。整个场面陷入了一种紧张而压抑的氛围中,向夫人的目光集中在林婉言身上,仿佛在审视着一个罪人。
向夫人恶狠狠的说道“林婉言,你可知罪?”
林婉言两眼瞪大嘴巴微张:“啊?”
“现在满金都都是你的风言风语。”向夫人拿起一旁的白绫:“你如此不知检点,败坏家中名声,现在是留不得你了。”
此时林婉言意识到大街上发生的事了。
“哎哎,等等”被压着跪在地上的林婉言仰望向夫人:“我刚回来,什么都没有做,被造谣的我才是受害者吧。”
“呵,什么都没有做?”向夫人冷笑道“我且问你,你是不是跟太子一同回来的。”
“你怎么…”知道的,林婉言眼里满是惊恐,她跟陆槿安相处不出五日,而且是在郊外人烟稀少的地方,金都怎么会有谣言。
难不成是在马车上…,不对啊,马车上被看到的只有我啊,林婉言还在想细节。
向夫人见林婉言狡辩不出什么,便拿着白绫逼近,眼底满是笑意:“就当是为了家族,你牺牲一下吧。”
突然一句“圣旨到——”的高呼,一位手持黄绸的太监走进门口。
向夫人惊慌失措地扔下手中的白绫,迅速跪下接旨。原本押着林婉言的两个壮丁也赶忙跪下,身体微微颤抖着,不敢有丝毫怠慢。
太监面无表情地展开黄绸,高声宣读着圣旨的内容:“大王有旨,林太傅林业之女林婉言,温婉贤淑,封太子妃,来年十月举行仪式,入住东宫,钦此。”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敲打着在场众人的心头。
向夫人的眼神中透露疑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而林婉言则静静地跪在一旁,双手接过救命圣旨:“谢大王恩典”
向夫人缓过神来,谢恩后去送宫侍。
林婉言深呼一口气,为逃过一劫而感到庆幸。林婉言缓缓起身,门口向夫人跟林业回来了。
林婉言看见林业心中暗自窃喜,救星回来了。却不料林业满脸怒气,双眼圆睁,气势汹汹地冲向林婉言,举起手狠狠地扇了一记耳光。耳光落下,声音清脆响亮,在空气中回荡。
林婉言被这突如其来的耳光打得愣住了,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个鲜红的掌印。林婉言眼神中充满了惊愕和委屈,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向夫人见状,急忙过来拉住林业的手,焦急地说道:“有话好好说,你打孩子干什么?”她的语气中带着不满和责备,若不是刚才执意要杀林婉言,林婉言还真以为她是个慈母。
林业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他的脸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大声骂到:“定是你舅舅平时从的你无法无天,酿下大祸,若不是大王体恤,封了你做太子妃平息满城的疯语,我今日非杀了你不可。”向夫人佯装握住他的手,试图让他平静下来,但林业仍然怒不可遏。
整个场面紧张而混乱,林婉言站在一旁,默默地流着泪,心中充满了痛苦和困惑。
林业指着林婉言“你给我回你房中,将《女训》抄上百遍静思悔过。”
脸上的灼烧感将林婉言的泪水驱赶了下来,看着向夫人得意的目光,怒火中烧。为了不失态,林婉言夺门而出。
林婉言根本不知道自己住哪里,干脆跑回了水池子旁,望着平静的水面平复心情。
老登怎么还变脸,前两天还一脸慈父样,还有那个向夫人也不是啥好鸟,明明是我被造谣,凭啥骂我,还要杀我。
这地方没法待了!林婉言心里一边咆哮着,一边把小石子砸向冰面。
突然听见不远处的动静,林婉言回头望去,一道人影闪进草丛。
“谁在哪。”林婉言走过去查看。
只见林婉晴蹲在地上,双手捂着嘴,好像在恐惧什么
林婉言没好气地问:“你在这干啥”
“姐姐。”林婉晴小心翼翼的站起来,左顾右盼,凑近了林婉言小声说道:“快走吧,这里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