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医生阿姨揶揄的目光看向身后，钱书棠才惊觉自己迷迷糊糊中靠着的不是椅子背，而是王楚钦的身体。
难怪这么软。
止痛针已经完全发挥了药效，钱书棠的思绪逐渐回炉，刚刚在车上的种种过山车般闪过脑海。
在车上那段颠簸的路程，他就毫无怨言的任由她靠了那么久，帮她扶着冰袋。钱书棠能回想起他靠得有多近，近到能看到他脸上细小的绒毛，闻到他身上的好闻的皂香混合着淡淡的檀香，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
那种嗅觉和身体相贴的感觉，即便是在她痛到意识模糊的时候，也异常清晰。
这样的距离太越界了……
钱书棠一阵脸热，尴尬的坐直身体，试图和王楚钦拉开一些距离。
“我们不是情侣。”她摇头，立刻否认。
阿姨却一副了然的表情，作为一个医生，她不该对患者隐私的事情多说。但作为过来人，她不忍心看见女孩身后站着的男孩黯然伤神。
“他刚才跑前跑后帮你缴费拿药，脸上都是汗，真好啊，我年轻时也经历过这样的感情。”
钱书棠听着这话，睫毛颤了颤，神情有些复杂的往身后的男人身上看了一眼，果然能看到他额头和鼻尖上的点点晶莹。
30度的天气在偌大的医院里拿药缴费，还要照顾她，确实很累，钱书棠心里一阵愧疚。
那人对医生的话恍若未闻，还是那副淡淡的表情，却在用袖子蹭掉汗水时刻意偏过头，不去面对钱书棠的视线。
钱书棠没有回答，微笑着和医生阿姨点了下头，没受伤的那只手拿起桌上开好的药起身，朝着王楚钦道：“回去吧。”
王楚钦点头，没等钱书棠，自己先一步出了门。
钱书棠再怎么迟钝，也感觉到了气氛的不正常。
太尴尬了。
王楚钦个高腿长，迈的步子大，钱书棠要小跑才能赶上他。
走到医院大楼门口，王楚钦才停下，钱书棠弱弱的开口： “那个……今天，谢谢你。”
王楚钦淡淡的嗯了一声，随后看了一眼手机上的信息，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队里安排的司机马上过来了，接咱们去酒店，队里晚上有安排。”
王楚钦就算和她关系不好的时候，也不会这样不冷不热的对她。钱书棠被这种尴尬的气场搞得有些不舒服，索性直白的开口：“你生气了吗？”
“我气什么啊？我有什么生气的理由吗？”王楚钦玩手机的动作一顿，夹枪带棒的回了一句。
本来不确定的，这下可以肯定他是真的生气了。
钱书棠有些摸不着头脑，是因为刚才和医生阿姨闲聊的那两句话吗？还是她把王楚钦当成椅子靠了？
“咳咳，对不起……”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道歉再说，王楚钦一下午给她跑前跑后，给她当人肉靠背，还被医生误会成了她男朋友，怎么说都是王楚钦吃亏，她道歉合情合理。
王楚钦停下动作，眸子深邃地盯着她，嗓音变得喑哑：“为什么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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