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细月讲完了她与聂勋涵的事,平时沉默寡言的尹宵生开口了,讲起了他和燕清雨的事。当年离开学校之后,尹宵生告别了家乡,来到了上海,想在这个大城市干一番事业。是传销,让他找到了人生的方向,是传销,让他找到了发财的希望,尹宵生下定决心要搞传销。不仅自己要搞,还要拉朋友们一起搞,有钱大家一起赚,当了头目的尹宵生开始联系家乡的熟人,引诱亲戚和朋友入伙。
当传销组织被端掉的时候,尹宵生仍然不死心,坚持自己的信念,此生誓做人上人,要把传销精神发扬到底。在牢里呆了大半年,尹宵生终于还是醒悟了,传销,真的很害人,以后要跟搞传销的人划清关系。走出了牢房,尹宵生准备回家看看父母,当尹宵生路过燕家的时候,发现门口堆满了花圈。跟燕父沟通了几句才知道,燕清雨的爷爷去世了,抢水果的时候被车撞伤了,第二天心肌梗塞死了。
正在跟燕父交流,尹宵生不无意外地发现,燕清雨回来了。他本来在外地打工,听说爷爷死了,连忙放下手头的工作,日夜兼程回到了老家,回来跟长辈们帮忙。高高兴兴地办丧事,快快乐乐地搞葬礼,开开心心地收白包。尹宵生仔细观察了一下燕清雨的表情,此时此刻,这个老朋友真的非常兴奋,这种兴奋,并非普通的好情绪,而是发自内心的喜悦。燕清雨非常怨恨自己的亲人,尤其是长辈。
尹宵生跟燕清雨很小就认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尹宵生心里清楚。燕家给了他生命,生了他,养了他,可他对燕家只有恨,彻头彻尾的恨,毫无底线的恨。燕家的人死得越多,他就越开心、越兴奋。燕清雨从少年时代就开始诅咒爷爷,希望他早点死,希望这个虚荣心强、死要面子的老家伙早点去世,这一咒,就是十几年。清雨咒他咒了小半辈子,但他就是一直不死,如今他终于死了,清雨真的非常高兴。
这位老人家的死,说来有点好笑。在这个山沟里,村民们都有哄抢货物的精神,只要货车一翻,住在路边的人都会来抢东西。由于这片山区道路太烂,所以经常出现翻车的现象,翻车之后货物被抢成了常有的事,警察与司机给这些抢东西的村民取了一个绰号,把他们称作“公路游击队”。清雨的爷爷就是游击队的一员,只要听说翻车,清雨的爷爷就会叫上一大群村民来抢东西,抓紧时间抢,拼命地抢。
事实上,哄抢精神,是自古以来就存在的。英法联军火烧圆明园之前,最先抢东西的不是英国兵,也不是法国兵,而是当地的百姓,这些住在当地的人挺会找时候,懂得浑水摸鱼。平时抢是犯罪,西洋兵来了就不同了,这个时候抢没事,史学家将来一定会把这件事算在西洋兵身上。圆明园内的宝贝与文物,不光是被当地的百姓抢,就连守园的太监也来抢,很多人都有这种哄抢精神,到了某个特定时刻就显现出来了。
在尹宵生成长的这个地方,几乎所有的当地人都参与过哄抢,就在今年夏天的某个清晨,一辆载满水果的大货车翻了。掉落在地的水果有苹果、有鸭梨、有柑桔,翻车的地方正好处在尹家村与燕家村中间,过了几分钟,公路游击队出现了,而且是两队人。燕家村来了一队,尹家村来了一队,两拨人抢得非常激烈,争分夺秒捡水果,警察也来了。警察大声地训斥村民,叫他们住手,可这些村民没有一个停下来,继续抢。
警察最后把枪都掏出来了,拿枪指着他们,警察以为这样就能震慑他们,然而,这些村民没有一个住手。他们一点也不害怕,虽然这些种地的农民没有什么文化,但是他们心里清楚,法不责众,警察不敢把他们怎么样,所以他们继续抢。黑社会大胆,他们敢杀人放火,敢放高利贷,可黑社会也不敢当着警察的面作案,因为他们怕警察手中的枪。这些村民不同,他们不敢杀人放火,不敢放高利贷,可他们敢当着警察的面抢东西,他们都不怕警察手中的枪,因为他们料定警察不敢开枪。
那一天,就在抢水果抢到高潮的时候,一辆农用车突然开了过来,发现路边有一大群人在捡水果,司机连忙急刹车,可还是慢了一步。一位反应很迟钝的老人被撞飞了,这位老人不是别人,正是燕清雨的爷爷,司机吓坏了,连忙下车来看被撞者的情况。所幸的是,清雨的爷爷只是受了点轻伤,并无大碍,这位司机跟清雨沾点亲,是他的表叔。虽然清雨的爷爷当时没事,可他第二天还是死了,死因是心肌梗塞。
听说父亲死了,清雨的爸爸连夜赶回了老家,跟清雨的叔叔一起办丧事。举办葬礼之前,清雨的爸爸去了表叔家一趟,要求他给燕家一个交待,撞伤了我父亲,必须付出代价,这对表兄弟大吵了一架,不欢而散。当燕父准备回家的时候,强硬地告诉表弟,如果未来半个月内不给燕家一个交待,他就报警。清雨的这位表叔感到有点害怕,于是在举办葬礼的当天来到了燕家,送了一个厚厚的大白包。燕父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表示父亲的死跟表弟无关,以后不再追究这件事。
其实燕清雨和尹宵生心里也清楚,老人的死未必是因为被撞,表叔心里应该也清楚,他之所以送白包是因为另一件事,因为他砍过古树。撞到老人的那一天,他砍了古树之后准备拖出去卖,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撞到了清雨的爷爷,眼尖的村民都看到了农用车上的东西。如果燕父报警的话,警察可能会查到他砍古树、卖古树的事,这样一来,表叔有可能会坐牢。考虑到这方面的因素,所以表叔决定赔一笔钱给燕家,封了个大白包送了过来。
尹宵生观察了一下所有客人,除了狄清瀚以外,没有第二个人显得悲伤,那些燕家的亲戚朋友来了以后,全都围在桌子跟前打牌。清雨的父母、叔叔、婶婶,看上去都很轻松,虽然他们不像清雨那样开心,但也没有半点悲痛的表情。尹宵生感到有点讽刺,清雨的爷爷虽然不讨人喜欢,可他真的非常疼爱自己的儿子与孙子,如今他去世了,最爱的儿子与孙子都不怎么伤心,反而是狄清瀚这个外人很难过。
这位老人跟狄清瀚也没有什么特殊关系,只是给他取了名字而已,在他小时候照顾过他。狄清瀚在老人的遗体面前一跪不起,什么话也不说,叫他,他也不答应。看见狄清瀚跪在爷爷面前,燕清雨也不好意思不跪,自己得装装样子,于是也跪了下来,跪了十几分钟后,燕清雨感到膝盖很疼,决定再也不跪了。清雨的父母什么也没干,就是陪客人打牌,从上午九点打到晚上十一点,打牌打累了决定休息,明天再打,睡之前再吃一顿饭。当大家准备吃饭的时候,清雨的母亲忽然问道:清瀚去哪儿呢?
燕清雨这才想起来,狄清瀚有可能还跪在爷爷面前,燕清雨跑过来拍了一下狄清瀚的肩膀,叫他快点起来,去大厅吃饭。就在燕清雨拍他肩膀的一刹那,狄清瀚竟然倒在了地上,晕过去了,燕清雨和尹宵生都吓坏了,连忙把狄清瀚背到了床上。狄清瀚在那里跪了十几个小时,什么也没吃,什么也没喝,所以晕倒了。燕清雨无奈地看着一脸疲惫的狄清瀚,感到有点内疚,犹豫了五秒后,燕清雨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送给这个好朋友。
尹宵生惊讶地看着燕清雨,只见他把那个小舵轮摘了下来,然后系在了狄清瀚的颈部。在尹宵生的印象中,燕清雨是个非常吝啬的男人,在物质方面很小气,他竟然会把自己最值钱的饰物送给别人。葬礼结束后,宵生决定回家,尹家村的村民听说他回来了,纷纷找上门来,要求宵生给他们一个交待。原来,宵生当年搞传销的时候,骗了一大群同村的人,拉他们入伙,劝他们投钱进去。
虽然宵生也骗过很多同学,但同学们最多也只是怨他、恨他、骂他,只要宵生向他们道歉,他们也会原谅宵生。然而,这些同姓同宗、有点血缘关系的村民可就不同了,他们不是这么好打发的。这些村民集体来到尹家召开批斗会,你一言,我一语,添油加醋地讲述自己在传销组织的经历,痛斥宵生欺骗他们的行为,要求尹家给他们一个交待。宵生吓得躲了起来,跑到了树林深处,打算等他们走了再回家,三天之后,宵生才发现自己把问题想简单了。
这些村民都不肯走,他们就这样赖在尹家,不停地陈述他们损失了多少钱,吃了多少亏。饿了,就宰尹家的鸡和羊烤着吃,渴了,就拿尹家的木柴烧水喝,累了,就在尹家打地铺睡觉。这些刁毒的村民就这样玩命折腾,过了三天三夜还是不肯走,有位身体不好的大婶甚至打算死在尹家。她恶狠狠地告诉自己的子女:如果自己病死了,一定要把自己埋在尹家,就在这里给自己挖坟。
宵生的母亲吓得跑回了娘家,迫于压力,宵生的父亲只好公开表示:跟宵生脱离父子关系,以后再也不认这个儿子了。至于大家在传销组织的损失,他会全部承担,以后慢慢给大家还钱。看见尹父这种态度,村民们总算做出了一点妥协,全部离开了尹家,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宵生也没脸再回家了。心灰意冷地离开了尹家村,打算在市区找一份工作,由于他坐过牢,找工作非常困难,到处受歧视、受排挤。尹宵生讲完了往事,燕清雨和辛皓泽忽然出现了。
叶杰克指着燕清雨小声道:“哥,那个燕清雨,他的良心实在是太坏了,亲人死了不伤心也就算了,居然还很高兴。”叶峻涛说:“他不是良心坏,他根本就没有良心。”
林瑗娥认真地看着连细月,说:“细月,嫁个有钱人未必是好事,但也不要以为嫁个穷男人就会有好日子过。对男人而言,娶个豪门千金未必是好事,丈人一定很蛮横,但也不要以为娶个穷女人会有好生活,我的堂哥就是个例子。”
林瑗娥谈起了自己堂兄的经历,林瑗娥的这个哥哥长得很英俊,很有才能,是名牌大学的毕业生。本来他跟某个大老板的女儿在交往,可他最后还是娶了一位农夫的女儿,因为那个豪门小姐脾气有点坏,她的父亲有点强势,所以他离开了前女友,最终决定娶一个家庭条件很普通的女人。这样的话,对方也许会感激自己,妻子的父母也会珍惜自己,把自己放在第一位,看自己的脸色。
然而,时间一长,瑗娥的堂哥才发现自己错了,岳父岳母从来都不会看自己的脸色,妻子也没有自己想像中的那么贤惠。妻子每个星期都会带一些亲戚来家里住,这些亲戚大多都是种地的农民,他们的卫生习惯不算太好,而且来的时候全是空着手的,十回有九回都没有带礼物。堂哥最初也没有怎么当回事,记忆之中,农民都很老实,他们经常来我家里住,在这里免费吃、免费喝,他们应该会在心里感激自己。
当堂哥的母亲过生日的时候,妻子的亲戚全部来了,现在是他们还人情的时候,他们应该会大方地还,鬼知道打开红包一看,全都只有一两张钞票。堂哥有点生气,小声抱怨了几句,瑗娥当时也在场,她以为嫂子会说几句表示歉意的话。不料嫂子理直气壮地说:“哼!我的亲戚愿意来已经够给面子了,既然嫌钱少,那就别收呗!”
堂哥有点生气地告诉妻子,其实自己本来可以跟老板的女儿结婚的,可他还是放弃了,结果把自己的前途给耽误了,现在的岳父对自己的工作没有任何帮助。你那些亲戚在工作方面帮不了我也就算了,有时候还要来求助我,以前三天两头来我家吃白食,我都没有半句怨言,今天我母亲要过生日,他们封红包竟然这么小气。看见堂哥跟嫂子要吵起来了,瑗娥连忙过去打圆场,嫂子的那些亲人也走了过来,瑗娥以为他们也是来劝架的,等他们开口了瑗娥却大吃一惊。
“你还跟大富豪的女儿交往过呀!那你怎么没有把人家娶回家了,是人家踹了你吧!”
“你们一家人都瞧不起我们是吧!那你们别跟我们做亲家呀,有本事你们跟有钱人做亲家呀!”
“你觉得娶我女儿委屈了自己对吧?那你别跟我女儿结婚呀,有本事你入赘豪门呀!”
“你要是真有本事,就把老板的千金娶回来,既然没有本事娶,那也只能说明你配不上人家,你根本就没有资格当大老板的女婿。”
两家人大吵了一架,不过这件事过后情况还是有了一点好转,那些卫生习惯不太好的亲戚来的次数少了,而且来的时候不再是空手了,带了一些贵重礼品。瑗娥认真地对比了一下堂哥和他的朋友,那些当了豪门女婿的朋友,靠丈人的关系结识了很多达官贵人,对工作很有帮助,完成了飞黄腾达的理想。相对而言,堂哥娶了一个穷鬼的女儿,认识了一大群中下层社会的人,对工作没有任何帮助,事业停滞不前,岳父和妻子甚至还拖了后腿。
龙霏兰看了林瑗娥一眼,然后看着连细月说:“优秀的女人嫁个有钱的男人,日子未必会好过,优秀的男人娶个有钱的女人,生活未必会幸福,有钱的男人都很花心,有钱的女人脾气挺坏。最重要的是,他们父母的脸色一定也很难看,但是,难看归难看,他们的父母还是会关照你,一定会拉你一把。没办法,谁叫他们的子女跟你结婚了,一个儿媳相当于半个亲女儿,一个女婿相当于半个亲儿子,照顾你,就是照顾自己的子女。”
“是呀!我在原来的公司上班的时候,经理追求过我,我拒绝了他,我的一个好朋友嫁给了他,她也是我们蓝梦翔的毕业生。她后来打电话告诉我,婆婆的脸色非常难看,有点苛刻,但是,苛刻归苛刻,她还是进入了上流社会的圈子。靠婆婆的关系找到了好工作,每个月能赚不少钱,可以吃好喝好穿好,经常参加一些重要活动,跟各行各业的精英打交道。站在婆婆身边的时候,别人都用尊敬的眼神看着她,就连一些高级官员也主动跟她打招呼。”
林瑗娥说:“这就得了呗,腰缠万贯的婆婆脸色很难看,看了她的脸色,可以享受荣华富贵,可以成为社会名流,受人尊敬。穷困潦倒的婆婆脸色也难看,看了她的脸色,还要受苦受穷,还要节衣缩食,受人冷落。这样一比,富人与穷鬼,究竟哪个更好,傻子都看得出来。细月,你真是一个自以为是的女人,你以为穷人都懂得感恩是吧!你以为穷人都有自知之明对吧?你太天真了,说句难听的话,贱卖的东西就是贱,就算它原本是个好东西,贱卖之后也会变得一文不值。”
龙霏兰接着说:“没错,我买过很多首饰,有很多是在打折期间买的。尽管我心里清楚,这些东西确实是宝贝,可我还是不珍惜,就因为买的时候出的钱少,我根本就不把它们当回事,戴了两天就像扔垃圾一样扔了。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如果非要说出一个原因的话,我也只能说,因为它们的主人贱卖了它们,所以我不把它们当回事。饰物都是如此,更何况是人了,细月,你在婚姻方面表现得太随便,没有把自己当回事,所以你的婚姻注定不会幸福。看看狄清瀚的父亲,他的爷爷把他爸爸卖给了狄家,他的外公也没有出多少钱,狄家的人当然不把这个女婿当人看了,他的外公使唤他父亲就跟使唤狗一样。”
章思锐冷笑道:“对,就是这样,细月结婚的时候,她母亲一分钱也没有收,没办法,高心成当时也拿不出钱来。相反,细月还贴了一些好东西,虽然他们连家没什么钱,可她的爷爷留了一些值钱的珠宝,债主讨债的时候,细月都舍不得拿这些珠宝抵债。结婚的那天,这些珠宝随她一起嫁进了高家,她母亲什么也没有捞到,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她的母亲一直蔑视高家,瞧不起高心成。站在她母亲的角度来讲,这是最贱的贱卖,甚至不能算贱卖,简直是白送。”
叶峻涛说:“细月,你自己都没有把自己当回事,这样委屈自己,人家又怎么会把你当回事了。”穆伊蕾不满地说:“喂,你们怎么都是这种态度,其实老六的母亲原本是很疼爱细月的,细月嫁进高家之后,前半年生活得挺好。至于她后来为什么会受到冷落,其实也是她自己的问题,细月你自己说,这是为什么?”
“说到底,还是因为那三十万的债,如果没有那笔债的话,婆婆的脸色不会那么难看。”
纪登皓说:“结婚之前就应该把话说清楚,为什么不早点说了,你希望心成去说,他又希望你去说,结果你们两个都没有说。直到债主找上门来了,心成的母亲才知道你身上背了一笔债,你们为什么要隐瞒这件事了,看看艺谖,订婚的时候就把话挑明了,他不会替父亲还债。”
邓艺谖笑着说:“很多时候都是这样,一家人没有把话说清楚,没有好好沟通,结果误会越来越大。我在如琦的父母面前立过保证,我父亲欠的债跟我无关,我一分也不会认,为了表示我的意志坚定,我跟父母脱离了关系,彻底告别了邓家。”
纪登皓无奈地看着邓艺谖,仔细回忆了一下高心成,在心里对比了一下他们,感觉自己的两个结拜兄弟都变了,变得很陌生了。邓艺谖明明是个在乎父亲的人,打算替父亲还债,打算孝敬父亲,可他最后还是没有承担父亲的债,推得一干二净,一分都不认。高心成明明是个嫌弃父亲的人,想过推掉父亲的债,甚至想过抛弃父亲,可他最后还是承担了父亲的债,大包大揽地表示愿意还债,全部扛下来了。
燕清雨感慨道:“说到底,还是因为不成熟,连细月不成熟,高心成也不成熟,虽然年龄都这么大了,可你们的心理状况还停留在少年时代。结婚,还是应该迟一点,你们结婚结得太早了,太草率了,看看邓艺谖与蒋如琦,他们直到现在都没有结婚。细月,你以为婚姻游戏很好玩,以为自己懂得怎样玩,结果呢?”
连细月苦笑着说:“哈哈,结果玩砸了。”尹宵生说:“林瑗娥的那个堂哥也一样,以为婚姻是儿戏,以为穷人的性格很好,很容易相处,结果玩砸了。”
邓艺谖看着林瑗娥说:“穷人的性格未必好,我父母搬进贫民窟以后,他们跟穷鬼成为了邻居。听他们说过,那些生活在底层社会的人,性格都很复杂,没有他们想像中的那么好,一点都不老实。不说别人,就说你最欣赏的那位学长,狄清瀚,他是哪种性格。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自卑吗?他谦虚吗?他老实吗?他善良吗?他对感情专一吗?”
“狄清瀚,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穷二代,目中无人、狂妄自负、心肠歹毒、骄横跋扈。他还有那么一点花心,跟很多异性暧昧不清。”
赖辉严肃地说:“他家里不是一般的穷,是非常穷,他连学费都交不起,家里穷成这样,他的性格还挺傲慢,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卫煜说:“刚刚认识他的时候,我以为他跟辛皓泽一样,有个当官的爸爸。”
辛皓泽调侃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我就能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傲气。他的胆子非常大,天不怕,地不怕,我以为他也是个官二代。”
“你们说得没错,我就是这种人,胆大妄为、傲慢无礼、自高自大,从少年到青年我都是这种性格。”
忽然听见这个熟悉的声音,众人大吃一惊,全都睁大眼睛看着叶峻涛背后的那个人。龙霏兰惊讶地看着这个小胖子,真的是他,千真万确,这个光头佬真的是自己以前的男朋友。蓝旭桐疑惑地看着其他人,心里觉得有点好笑,他们的反应真是迟钝,竟然现在才发现狄清瀚也在这里。除了自己和叶峻涛以外,其他人似乎都没有认出来,不过这也难怪,那个骨瘦如柴的狄清瀚早就消失了,他现在是一个光头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