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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永远的蓝

陆霓宸跟着纪登皓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这里没有别人,但纪登皓似乎还是有点紧张。陆霓宸心里有点好奇,纪登皓,这个看上去有点狂野有点坏的男孩子,究竟要对自己说什么?最近跟自己来往最密切的异性朋友是蓝旭桐,感觉蓝旭桐缺少一点男子汉气概,太斯文了,眼前的这个纪登皓正好跟他相反。

“你到底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呀?”

“也没什么,我一直都很喜欢你,在乎你,默默关心你,希望以后能与你交往。”

陆霓宸沉默了一会儿,说:“你是希望我做你的女朋友对吧!伊蕾那丫头早就暗示过我,我还以为她是在开玩笑。”

“怎么,她把我对你的想法都告诉你了。”

“她没有把话说清楚,可她暗示过我,希望我给你一个机会。”

“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愿意给我机会吗?”

“让我考虑一下吧!”

纪登皓忧伤地说:“让你马上接受我是有点为难你,你认真考虑几天吧!”

“听伊蕾说,狄清瀚曾经对你们两个徒弟提过要求,在学校的时候不许谈恋爱,你们俩也都答应了。你现在追求我,岂不是违背了对师傅的诺言。”

“答应了,现在反悔了,再说,承诺是相互的。当初说好都不在学校找伴侣的,可他现在追求连细月追得那么疯狂,我也没必要再遵守诺言。”

陆霓宸惊讶地说:“他真的在追连细月呀!我以为他是想跟连细月合作了。”

“如果只是约她跳舞,就不会那么热情了,她长得像那个双色鹰工作室的洪曦月。我师傅当年跟洪曦月交往了一段时间却没有结果,他现在铁了心追求连细月,不到手不罢休。你正在跟蓝旭桐交往是吧!你觉得他怎么样。”

“嗯,本来对他挺有好感的,他有修养、有气质。可相处时间长了我才发现,他这个人优柔寡断,遇到麻烦时表现得很没主见,除了脸蛋以外没什么好的。”

纪登皓说:“他也有很多优点,我和他曾经是好友,有点了解他,他脾气比较好,懂礼貌,爱干净。”陆霓宸苦笑着说:“听伊蕾说过,他和你们七匹舞狼以前关系很好,只因为有一次跟社会上的混混打架,他摔晕了你没有去医院看他。后来你们就闹僵了,是这么回事吧?”

“这你也知道啊!是的,那次跟社会上的闲杂人员打群架,我也吃了点亏。”

“蓝旭桐,他在我面前提过这件事,好像对你还有点怨气。算了,不谈蓝旭桐了,狄清瀚是不是再过半个月就要跟叶峻涛决斗了,他们真的要正式比舞了吗?”

“是的,开学当天他们就约好了,国庆节那天在黄鹤楼斗舞。”

陆霓宸认真地说:“我一直都觉得你师傅不比叶峻涛差,可由现在的情况来看,你师傅也许会输。”纪登皓问道:“也许会输,为什么?”

“他现在只顾连细月,哪有心思练舞,叶峻涛天天都在恶补当中。你看07级2班的经历,以前那么优秀的一个班,就因为班上情侣太多了,去年期末考试所有成绩都是倒数第一。今年学校处分了其中一对,其他情侣都分手了,考试成绩就变好了。”

“说的也是,恋爱情况下,其他事情都会受影响。”

“连细月跟你师傅还没到那一步,只是简单的接触与交往。要是他们能僵持一段时间也好,等你师傅跟叶峻涛比舞过后再接着发展关系,这样的话,输的一定是叶峻涛。”

纪登皓用肯定的语气说:“听你这么一说,真希望连细月能拒绝我师傅,我可不想看见他输给叶峻涛。”陆霓宸轻轻道:“不聊了,我得去形体室了,三天后有我的表演。”

陆霓宸急匆匆地来到形体室,三天之后学校会安排七个人去参加一次商业表演,领舞是龙霏兰。陆霓宸被聂勋涵挑中了,她要当副领舞,这几天在赶时间排练,奇怪的是,今天形体室里并不像前几天那样忙碌。本来陆霓宸还担心迟到了会受批评,现在来看,自己似乎来早了。形体室内没人在练舞,龙霏兰与聂勋涵好像在争论什么,脸色很难看,其他人都站在旁边看着她们。

“队长你到底怎么安排的,再过三天我就要上台了,竟然说取消就取消,这不是整我吗?为什么不提前通知我一声,我也懒得准备了。”

“校长今天才告诉我,我有什么办法,谁知道这种事还会发生了,我也不希望这样啊!”

陆霓宸瞟了一眼面红耳赤的龙霏兰,冲身旁的袁戟问道:“她们两个怎么回事,为什么事吵,怎么现在不排练呢?”

“唉!你也知道的,前两次活动的领舞分别是辛皓泽与连细月,因为我们1班那个玲玲被民工侵犯,两次领舞的机会都给了她,现在发生了同样的事情,该龙霏兰倒霉了。”

“啊!又有哪个女生被民工侵犯了吗?奇怪,校长不是勒令民工把宿舍搭到后山去了吗?怎么还有机会拉女生进去。”

袁戟凄惨地看着陆霓宸,说:“这一回的受害者是2班某个女生,她不是吃民工的亏,是被学校的保安强奸了。按照她自己的说法,她昨天中午在寝室洗澡的时候,保安闯进来把她按在床上强奸了。后来她去校长那里哭诉,说要告保安,校长吓坏了,只好用同样的方法补偿她,赔了一大笔钱给她,然后把龙霏兰当领舞的机会给她了。”

听了袁戟的话,陆霓宸心里很复杂,没想到学校防范民工之后,还有这种悲剧发生,保安同样令人头痛。幸好自己不是领舞,否则取消表演的一定是自己,陆霓宸用同情的目光看了看龙霏兰,她真是够倒霉的。连细月和辛皓泽取消表演通知得还算早,可龙霏兰离上台跳舞就差三天了。

聂勋涵耐心地劝道:“龙霏兰你也别生气了,你的舞技这么优秀,以后会有很多机会的,看开点。”

“呵呵……”龙霏兰无奈地苦笑了几声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形体室。聂勋涵回头看了一眼袁戟和陆霓宸,不满地嚷道:“看什么看,你们几个怎么回事,龙霏兰的领舞取消了,你们的表演又没有取消,继续排练呀!都在那儿傻站着干什么。”

龙霏兰满怀怨愤地回到宿舍,路过07级2班女寝室的时候,决定进去看看。章思锐看见龙霏兰进来了,笑道:“你今天怎么还有空来寝室,我们学校的代表队三天后要参加一个重要的活动,主角就是你吧!你不抓紧时间排练吗?”

“还排练什么,都是因为你们班那个女生跟保安的事,我的表演取消了。”

“啊!被保安强奸了,学校也会用同样的方法来补偿。”

“废话,被民工侵犯,被保安侵犯,都是侵犯,学校当然要劝受害者保持沉默了。就为了保存学校的名誉,强奸犯全部可以逍遥法外,唉!为什么我这么倒霉。”

章思锐沉默了片刻,忽然站起来朝阳台的方向走去。龙霏兰看了看阳台上的情况:章思锐的两个室友在晾衣服,章思锐连忙把自己的衣服拿下来换个位置再晾。龙霏兰感到很不理解,走到章思锐身边小声问道:“你为什么看见她们晾衣服就要转移自己的衣服?”

“我不想让她俩的衣服和我的衣服晾在一起,我嫌她们的衣服脏,她们两个在夜店做兼职,估计坐台两三个月了,她们刚去的时候还拉拢过我。”

龙霏兰抬头打量了一下章思锐的两个室友,低下头轻轻地说:“你们2班去坐台的是她们两个呀,唉!我们学校几乎每个班都有那么几个坐台的,我们4班这一学期退学的那两个女生也当过小姐,因为她们太招摇了。校长为了维护校风,只好劝她们退学,你们班这两个女生好像比较低调,没有几个人知道她们坐台的事。”

章思锐仔细想了想这两个室友的经历,说:“她们工作的地方离学校很远,认识她们的人大多也不知道她们做过兼职。”

龙霏兰用嘲讽的语气说:“看来她们两个隐藏得挺好,希望没人举报吧!我们班的那两个女生会被劝退,是因为讨厌她们的人去办公室检举了,她们工作的地方离学校太近,有几次陪酒时被别的同学拍下来了。”

章思锐冷笑着说:“兔子不吃窝边草,打短工如果不正当,应该离学校远一点。”

接下来的一个周末,校长把建筑工地的民工和学校内的保安召集到一起,开了一个秘密会议,散会之后,无论是保安还是民工都表现出一副很紧张的样子。龙霏兰大概猜到了开会的内容,校长一定是强硬地要求民工与保安要自重,离女学生远一点,否则别想拿工资了。龙霏兰还是感到很失落,要是校长提前给保安一点压力就好,这样的话,自己这学期的首次领舞就不会丢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有当领舞的机会。

离国庆节这个重要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在那一天要跟狄清瀚斗舞,叶峻涛每天下午都在勤奋练舞。狄清瀚也没闲着,每天都有三个小时在分析自己舞技的劣势,不过狄清瀚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追求连细月。不知道为什么,连细月好像连续几天都不在学校,电话也打不通,跟失踪了一样。四天没见到连细月,狄清瀚感到度日如年,终于在第五天看见了她,路过一间酒吧的时候,狄清瀚发现连细月和聂勋涵、袁戟坐在里面。连细月看上去精神很不好,狄清瀚走到连细月对面的位子坐下,认真地看着连细月那张憔悴的脸。

“你怎么了,身体不好吗?这几天去哪儿了,打电话你也不接。”

“也没什么,就是呆在家里办丧事,那个我最恨的亲人终于死了。”

“最恨的亲人,你说的是那个没用的父亲。”

连细月兴奋地说:“对!他心脏病突发死了,坦白说,母亲打电话告诉我死讯的那一刻,我有点高兴。”袁戟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连细月,问道:“你说什么,你爸爸死了你有点高兴,他是你的亲爹吗?”

狄清瀚笑道:“袁戟,亏你还是细月的前男友,难道你不知道她非常恨父亲。”

“那……有必要恨自己的父亲恨到这种地步吗?”

连细月用恶毒的语气说:“他给不了我一个温暖的家,让我和母亲住在棚子里,还欠了一大笔债,讨债的凶神恶煞经常来家里捣乱。我真的非常恨他,为什么偏偏是我,撞到了这么没用的父亲,我天天诅咒他,希望他早点死,这样就能跟他彻底断绝关系。”

聂勋涵无奈地说:“现在他死了,你满意了,你开心了。”

“知道他去世的那一瞬间,我真的非常舒服,有一种莫名的快感涌上心头。可在医院看到他遗体的时候,快感消失了,这几天心里很乱很复杂。”

袁戟用讽刺的语气说:“毕竟他是你爸爸,所以真的到了那一刻,你还是很伤心对吧?”

“不,我一点都不伤心,真的,没有半点难过。”

狄清瀚傲慢地说:“你现在内心的感觉我明白,我能理解。”聂勋涵不满地说:“你怎么能理解,你又不是连细月,你又没有相同的经历。”

“我真的能理解,因为我也诅咒过家人,我也曾经盼望他们快点死。我家里的情况比细月好不了多少,经常有债主来家里捣乱,我本来打算去北京某个舞蹈学院上学的。可是到了要交学费的时候,讨债的来了家里,而且赖着不走,我父母没办法,只好把家里仅存的一点钱拿来还债。还了债,我去不了自己梦想中的学校,从那一天开始,我就一次又一次诅咒父母,希望他们快点死。”

袁戟睁大眼睛看着狄清瀚,说:“是这么回事呀!那你的家人死了没有。”

“我后来去了上海打工,同时也在双色鹰工作室学舞,这样的生活大概过了二十个月,等我回到家乡才知道,我母亲已经患癌症去世了。”

聂勋涵问道:“那你知道母亲的死讯后伤心不?”

“我当时的感受就跟连细月现在一样,一点也不伤心,甚至有一种莫名的快感,可来到母亲坟前时,快感消失了。总体来讲,因为亲人的离去,我并不难过,但也并不觉得快乐。”

“看来细月现在内心的感受,狄清瀚确实理解,他也体会过。不过我觉得细月现在应该考虑的,还是父亲的债务问题吧!”

听了聂勋涵的话,狄清瀚说:“细月,你爸爸欠的那笔债怎么办。”

“怎么办,人死账烂呗!”

聂勋涵有点担忧地说:“你有没有学过法律呀?你以为你爸爸死了,这笔债就消失了吗?”连细月不屑地说:“难道不是吗?他借钱是他的事,现在他死了,按理来说债也没了。”

“按你自己的道理来讲是这样,但从法律的角度来讲,又是另一回事。袁戟,你的父母好像都是法律工作者吧!感觉你也挺懂法律的,要不你给连细月解释一下债务的归属问题,她现在太乐观了,以为父亲死了债就可以赖掉。”

袁戟耐心地说:“我爸爸是法官,母亲是律师,我也非常了解法律。按照法律的规定,夫妻之间一方欠债的话,另一方有共同还债的义务,就算离了婚,根据债主的态度,也可以要求双方共同承担债务。也就是说,夫妻必须共同还债,除非借债时有特殊协议。”

“什么意思?夫妻必须共同面对债务,可借钱的是我爸呀,我妈又没去借。”

“这由不得你母亲,这就要看债主的态度了,如果现在债主来找你母亲,你母亲必须认账。”

“啊!”连细月惶恐地看着袁戟,说:“我父亲死了,这笔债就归我母亲了吗?这个没用的脓包父亲,赚不到钱也就算了,还留下这么大一笔债。”

聂勋涵悲哀地说:“怎么了细月,对父亲已经消失的恨意,又在内心燃烧了吗?”

“我也说不清楚,此刻心里真的很乱,不过现在最重要的,真的是关于那笔债的事情。”

狄清瀚冷冷地说:“我建议你还是跟母亲划清关系吧!离开那个透风又漏雨的家,别把债揽在自己身上。对了,你爸爸大概欠了多少钱呀?”

“三十万左右吧!”

聂勋涵轻松地说:“三十几万也不算多,不过以你目前打工的情况来看,想还清这笔债,确实有点困难。”袁戟说:“是呀,狄清瀚说的对,你还是让你母亲单独面对这笔债吧!”

“你们都别说这笔债的事了,让我自己好好想想。”

狄清瀚用调侃的语气说:“你确实要好好想想,别忘了那些债主有多可怕,左手的痛你应该不会忘吧!”聂勋涵说:“细月,记得你曾经说过,讨债的人非常凶,拿火炉里的小铁锹打你父母,你为了保护母亲左手才被打伤的。有时候债主真的很没人性,跟疯子一样,你得学会保护自己,还是别跟那些债主打交道了。”

“说到底,你们都希望我不要承担这笔债,谢谢你们的好意,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决定,其实我也是个自私的人,没有你们想像中的那么好。”

袁戟苦笑道:“原来你左手那个伤疤是债主打的呀!问了你好多次,你都不肯回答。”连细月疲惫地说:“我很累了,想回寝室睡觉,再见了各位。”

此时的连细月,内心感到非常矛盾,从小到大都对父亲无比痛恨,连父在年轻时做生意亏本欠了一大笔债,祖先留下来的房子也抵给了债主。从小学开始一家人便挤在一个小棚子里,连细月非常羡慕那些同龄人,他们都有一个像样的住处,有一个温暖的家。虽然家里穷,但母亲还是非常疼爱细月,给细月买好看的衣服,让细月上学时不在同学面前丢脸。其实连细月会恨父亲,最重要的原因是他对自己和母亲的态度,赚不到钱也就算了,回家后经常骂人,骂妻子和女儿。连父对女儿的教育方法很简单,动不动就骂。

虽然他从来没有打过细月,但语言上的侮辱还是让细月很难受,再加上生活的穷困,细月对父亲的怨恨越来越深了。在那次左手受伤的事情过后,怨恨升级到了顶点,细月无数次诅咒父亲,希望他快点死。五天前连父终于死了,细月有过短暂的快感,却没有预期中的快乐,但也不觉得伤心,怨恨似乎就要消失了。然而这一天,懂法律的前男友告诉她,父亲生前欠下的债可能会归母亲,对父亲的极端怨恨,再次爆发了。连细月离开酒吧之后,袁戟和聂勋涵为连细月的事交流了一会儿,然后也离开了酒吧。

狄清瀚去了咖啡厅,想喝杯咖啡。狄清瀚心里清楚,连细月失去父亲的感觉,就和咖啡的味道一样,苦中带着甜,甜里透着苦,是一种复杂的滋味。她爸爸死了,她一点也不觉得难过,但也没有得到幻想中的快乐。正在心里揣摩连细月的心理状态,叶峻涛忽然坐到了自己身旁,章思锐和一个长着锥子脸的女生来到对面坐下,狄清瀚打量了一下这个比章思锐略显健壮的女孩子。她长得非常白,扎了个大马尾,那张锥子脸似乎有点眼熟,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个女孩子也睁大双眼看着狄清瀚。

“狄清瀚,你还记得她吗?她叫蒋如琦,你有印象没。”

听了叶峻涛的这番话,狄清瀚说:“蒋如琦,这个名字好熟悉。”章思锐小声地说:“我再提醒你一下,前年的秋天,我们两个还呆在双色鹰工作室的时候。有一天,郑州的霓光舞团来挑战我们,他们当中有一个是我的老朋友。”

“想起来了,孟骁军领导的霓光舞团向我们挑战,他们是四男一女,你跟那个女子认识。我们比舞的前一天,你跟她交流了很长时间,最后你没有参加那场斗舞。”

“对!因为他们是四男一女,我们双色鹰也应该由四男一女应战,本来你们希望我上场的。可我心里清楚,霓光舞团的实力不俗,我也许会拖后腿,所以把机会让给了洪曦月。”

“你不应该让的,曦月那丫头表现得令人失望,斗了几个回合就没精神了。相对而言,你的那个老朋友表现得很顽强,直到最后一个回合,她都看不到半点疲倦,她真是一个有气魄的舞者。”

坐在章思锐旁边的女子笑道:“多谢舞神夸奖,其实那天我也有点疲惫了,只是你没看出来而已。”

狄清瀚认真地说:“再次见到你非常高兴,坦白说,你是我所见过的女性舞者当中,耐力最强的一位。”叶峻涛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能像如琦这样长时间跳舞都不显累的舞者,太罕见了。”

“是吗?可能是我经常做健身的缘故吧!听说舞神要跟叶峻涛斗舞了,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国庆节那天我们会在黄鹤楼比试一次。”

蒋如琦有点兴奋地说:“到了那天,我一定会抽时间来看看,你们斗舞一定很精彩。”

“其实我想要斗舞的对象不单是叶峻涛,还有你们霓光的那个头目孟骁军。”

蒋如琦不解地问道:“那次团队斗舞我们输了以后,他不是又去你们工作室挑战了吗?后来赢他的人不是你?”

“不是,他没有跟你说清楚吗?他第二次来我们工作室的时候,赢了他的人是韩晔龙。”

章思锐严肃地说:“我经常跟你提起的斗舞霸王就是指他,他是我们七舞士中最优秀的一位。”蒋如琦说:“原来一对一击败孟骁军的人是韩晔龙呀,我还以为是狄清瀚了。”

叶峻涛感慨地说:“孟骁军,也是我想赢的对手,曾经有一回参加街舞比赛,他得了冠军,我得了亚军,我挺不服气的。”狄清瀚问道:“当时斗舞了吗?”

“没有斗舞,只是上台跳舞表演,所以我不服气。”

蒋如琦冷笑道:“嘿,因为不是在斗舞的情况下输给他的,所以你感到很难受吗?”

“没错,如果是斗舞输了,我心安理得,可当时只是跳舞比赛。”

蒋如琦用总结的语气说:“等国庆节你们分出胜负后,再考虑别的对手吧!你们两个命运有点相似。他在双色鹰的时候,背后有个更厉害的韩晔龙,你在霓光的时候,背后有个更优秀的孟骁军。在昔日的团队里,你们都呆在第二的位置,如今在蓝梦翔似乎是并列第一。”

狄清瀚伤心地说:“是的,我过去勤奋习舞,可还是赢不了韩晔龙。”叶峻涛凄凉地说:“我以前也苦练舞技,可在同伴眼里就是不如孟骁军,我一定要超越这个昔日的领袖。我也会把那个韩晔龙当成幻想中的对手,他曾经无视我的存在,我很生气。”

父亲去世后的几天,连细月时时刻刻都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仔细查阅了一下法律,连细月这才发现袁戟说的对,夫妻之间有共同还债的义务。虽然借钱的父亲死了,可这笔债的法律效力依然存在,债主还是有权利来找母亲讨债,想到那些可怕的债主,连细月感到毛骨悚然。每到心烦意乱的时候,连细月都会来到离学校不远的河边,面对河水的时候,头脑冷静一些,父亲死了,那段刻骨铭心的怨恨眼看就要消失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只要想到那笔债,怨恨的感觉又回到了身上,强烈的升华。

“嘿,连细月,你也在这里呀!我今天才知道,原来这里有一条小河。”

连细月回了一下头,站在身后的人是龙霏兰,龙霏兰看上去和自己一样,精神不太好,面容有点憔悴。连细月有气无力地问道:“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生病了吗?”

“没什么,只是这学期的首次领舞丢了,这几天一直很郁闷,睡不好觉吃不好饭。听说你的父亲去世了,你一点也不伤心,是真的吗?”

“是真的,我真的是一点都不伤心,相反,我还感觉有点兴奋。他留了一大笔债给我母亲,本来就要消失的那一份怨恨,现在又在内心重新燃烧了。”

关于连细月对父亲的怨恨,龙霏兰感到可以理解,因为她也恨过自己的父亲。不过龙霏兰在意的并不是连细月对父亲的态度,而是她对狄清瀚的态度。

“狄清瀚对你穷追不舍,看来他是认真的,你打算接受他吗?”

“嗯,考虑一下吧!我现在最在意的是父亲欠下的债,我刚才在河边想了很久,决定承担这笔债务,别的事情都不重要了。我先回学校去了,你在河边慢慢散步吧!”

看着连细月离去的背影,龙霏兰忽然有了一种莫名的钦佩感。连细月,这么一个标标准准的穷二代,一个自私自利的狡猾女子,曾经视父亲如仇人一般,应该没什么担当。然而,在父亲去世以后,她竟然拿出了英雄气概,决定要偿还父亲生前欠下的债。假如自己遇到了同样的情况,父亲欠债去世了,自己会不会像她这样有气魄呢?龙霏兰在小河边沉思了一会儿,决定去美发中心换个新发型,虽然这几天没有上台跳舞的活动,但也不能委屈了头发。

连细月回到寝室打开了电脑,在网上看一些求职简历的内容,打算照猫画虎给自己弄一份简历。希望能尽快找份简单的工作,以后要自己学着养活自己,不能完全靠母亲了。正准备写简历,忽然有只手在背后轻轻地推了一下,连细月抬头看了看后面,打扰自己的人是章思锐。

“怎么了思锐,找我有什么事吗?我现在正忙了,在写求职简历。”

章思锐认真地看着连细月,一本正经地说:“我知道狄清瀚在追求你,本来我不想说什么的,可现在看到你父亲去世了,在这个最脆弱的时刻,你也许会觉得自己需要依靠,也许真的会把他当成另一半。我怕你以后会后悔,所以决定把他过去的一些事情告诉你。”

听了章思锐的这番话,连细月关了电脑,严肃地问:“他过去有什么事?不会是杀人放火吧!给我讲一讲,我感觉他这个人也没什么不好,就是有点固执。”

章思锐耐心地给连细月谈起了两年前的往事,关于狄清瀚在双色鹰的一切,有必要让连细月知道,因为自己和连细月是好朋友,不想看到连细月做出错误的选择。狄清瀚此时正在学校的图书馆里看兵书,狄清瀚对军事与心理学特别有兴趣,穆伊蕾现在站在他身旁。本来狄清瀚今天是和纪登皓一起来图书馆的,可在这里遇到了穆伊蕾与陆霓宸,狄清瀚连忙把穆伊蕾拉到了另一个角落闲聊,让纪登皓与陆霓宸两个人单独交流一会儿。

狄清瀚看着角落里的纪登皓与陆霓宸,冲穆伊蕾笑道:“他们两个看上去进展很快呀!不知道什么时候真的能成为一对情侣。”

“唉!”穆伊蕾叹了口气,无奈地说:“你跟连细月完全是一男一女的情感故事,他们的情况不同,还有一个蓝旭桐夹在中间。”

“啊!蓝旭桐,他也在追求陆霓宸,不会吧!”

“骗你干什么,难道你没发现,陆霓宸经常和蓝旭桐在一起,他早就对霓宸表白了。”

狄清瀚在内心衡量了一下徒弟跟蓝旭桐的差异,纪登皓长相一般般,蓝旭桐长得特别帅,纪登皓穷得住在危房里,蓝旭桐的父亲是个亿万富翁。这场情感斗争,自己的徒弟有胜算吗?正在想像纪登皓与蓝旭桐的斗争结果,狄清瀚忽然发现,连细月也到图书馆来了。

“清瀚,我忽然想截个长发,你陪我一起去理发店好不好。就去学校东边的那个美发中心,我在那里弄过很多次了,那里的美发师技术一流。”

连细月讲话的语气冷冰冰的,不像平时那样带着微笑。狄清瀚连忙说:“好的,我跟你一起去,你的头发如果长一点就更像淑女了。”

听连细月说要去美发店,旁边的陆霓宸也来了兴趣,说:“我也想换个发型,我们一块儿去吧!去那个美发中心,让谈姐给我做个梨花头。”

纪登皓看了穆伊蕾一眼,说:“我知道那个美发中心不远处有一家韩式饭店,我们一块儿去那里吃韩国菜吧!等你们整完了头发也来一起吃。”

五个人一起坐上了聂勋涵的奔驰,因为是好朋友,所以这辆车的钥匙聂勋涵送了连细月一把,连细月想开也能开。连细月和狄清瀚坐在前排,狄清瀚仔细观察着连细月,她今天有点反常,对自己表现得非常冷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了美发店门口,穆伊蕾与纪登皓下车后朝饭店的方向走去,连细月与陆霓宸带着狄清瀚走进了美发店里。刚走进去,狄清瀚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那里的长发女子是龙霏兰,正在给她整头发的理发师,看上去有点眼熟。和龙霏兰一样高,宽肩膀,手指很长,这个女人……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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