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栀,对不起。盛寒在屏幕前,抬起手又放下,最终还是摁下发送,说了对不起三个字。
这边看着屏幕上三个字的云栀,稍微有些失神。他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是为了消失这么久而道歉吗?还是因为做了对自己不好的事情?察觉不太对劲的云栀,敲了敲屏幕回复盛寒。
云:怎么了?怎么忽然说这种话。
盛:我…我本来已经承诺好要去你家拜年的,但是现在,应该完成不了了。
盛:我这边出了一些事情,有一点棘手,我解决到了现在才有时间联系你。
原来失踪了半个月是缺解决问题了,看来不是厌烦自己的存在。
云:那事情解决完了吗?凭感觉,你好像很疲惫。
盛:估计快了吧,对了,你现在还在青城吗?
云:我不在青城了,我在元市,先解决你自己的事情,再讲以后的事情。
盛寒不自觉攥紧了手机。
凌晨十二点,绚烂的烟火绽放于天空,色彩缤纷的烟火短暂的闪亮了这个漆黑的又寒冷的冬夜。
盛寒发出最后一条消息:“新年快乐,云栀。”
“新年快乐,盛寒。”
手机再没了响声,盛寒呆呆的望向前方,旁边是一个礼盒,绑了一条栀绿色的丝带蝴蝶结,看样子也知道是准备给谁的。
盛寒弯下来了平日挺直的脊背,掩面,夜深人静,房间里没有一丝声音。在年前的半个月,盛寒接到了来自母亲的电话。
盛寒的父亲,盛昱在几个月前就确诊了肺癌晚期,家里人一直瞒着父子俩,希望可以撑的久一点儿,没想到盛昱自己早就发现了身体的不正常,心里苦笑,看着家人这么用心的隐瞒,他也知道是为了什么,硬撑着演了一场彼此都互相隐瞒的戏。终于是在五个月后的冬天,撑不住了。
母亲每天以泪洗面,当电话打到盛寒这里时,本来满腔和父母团聚的喜悦,瞬间被浇了一盆冷水。没顾得上云栀,火急火燎定了票,当天的傍晚就到了父亲所在的医院。
盛寒是不相信的,平日里出差回来就提着礼品和自己开玩笑的父亲,会得肺癌,直到进入医院的VIP病房,看到床上那个面色苍白消瘦的父亲,静静躺在病床上睡着了。
父亲一倒,家族里就乱了。本来家里的公司高管一直有二叔三叔的人在插手。现在盛昱一病,群龙无首,手里握着大量股份的股东,也开始蠢蠢欲动,想要趁乱分一杯羹。母亲一直是全职太太,根本挡不住家族里的压力。
这半个月来,盛寒一边往父亲那里跑,一边住公司,虽然高二开始就已经在逐渐接手这些事情,但当重任全部压在一个人的身上,就算是长出三头六臂来,也忙的晕头转向,何况盛寒还是个未经处事的孩子。
家里乱成一锅粥,公司也是一锅粥,忙了半个月,总算是稳下来了。
今年的除夕,只有盛寒一个人,原本与云栀承诺好的拜年,现在已经成为了只能奢望的清闲。
夜的暗长,胡子扎拉,头发凌乱,就这样沉沉的睡过去了。如果是梦,我希望这场梦能快一点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