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水与迷茫

那晚上过去两三天后，村里就开始说我妈去城里读大学被人给玩烂了！，还怀了个野种回来！

　　甚至有人在我家破口大骂，各种污秽不堪的言辞跟满街跑的狗似的吐出来。当然我们村也并非穷山恶水，也是有讲理的人，不过那时外公外婆都不知道我是怎么来的！

　　因为外婆好说歹说我妈硬是不说，外公虽然能算出个大概，但也只是个大概啊！所以我外公外婆也不知道怎么就解释。

　　见外公外婆解释不清，村里人更是肆无忌惮，就连镇上都开始传我妈的流言蜚语！

　　其实那年代乡下的女孩被城里人弄怀孕的不少，但都没有我妈传的沸沸扬扬。很大程度上是外公我妈在乡里镇上的知名度很高，当年我妈谁都不嫁，许多人家被打脸怀恨在心。

　　我妈就这样躲在屋里，任人说她不知廉耻，嫌

　　贫爱富，表洁内骚！整个人都很低沉，寡言少语。我外婆很迷茫，因为她怎么都没问清楚，好好的读个大学，怎么就怀孕了呢？甚至想到城里去问一问。但被外公拦了下来。

　　外公说命数使然，顺其自然就行，该知道的时候会知道的，没必要强求！外婆毕竟也是一个玄学拥护者，最终也没在说什么！不管孩子是怎么来的，反正都是自己闺女生的！是自己的外孙！这是天理！

　　直到现在外婆都常说幸好没有少疼我这个外孙。

　　期间有几个混混来我家乱叫！说给我妈钱，要睡我妈！不过被外公整了一次就不敢来了！豆姨带着她的傻儿子来过几次，依旧被外公打发了。

　　这豆姨自从丈夫死后，整个人就变了！像鲁迅“故乡”中的豆腐西施一样，喜欢占苍头小利，但心眼不坏，不过嘴贱得很！在我家外大闹！说我妈骚得很！被人玩烂了！还帮野男生孩子！为什么不帮她儿子生一个？之类的话。还说要不是他儿孑聪明，还真被我妈骗了 。我外婆那个气那！不过这几年豆姨过得并不好，许多混混晚上都喜欢往她家里钻，大晚上的，弄得鸡飞狗跳。

　　时间过得很快，窗边枯叶纷飞落，不日便以冰花窗。算着日子，我也快要出生，乡里虽然也有接生婆，但我外婆觉得在市里生更好。所以外婆定好了要去城里的那天，外公却不见了！

　　外婆我妈便只能在家等，可许久都没有回来，外婆心神不宁，进了外公的屋里没多久便出来了，神色慌乱不安！让我妈在家里等着便跑了出去。

　　我妈一直等到下午，外公外婆依旧没有回来，心中越来越不安！在外公屋里来回走动，突然踩到了一个硬物！我妈拿起一看发现竟是我外公算珠！

　　我妈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虽然我妈自小外公外婆就不让她接触这些玄学，但是我妈还是知道算盘坏了，外公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这时，“小樱啊！在家吗？罗敛婆落水咯！你快点跟我走！”我妈刚要去找外公，就听见村里的卢大叔气喘吁吁的敲我家的门！

　　听到外婆落水我妈没顾得上怀孕就跑出去！门外的卢大叔我妈开门连忙道；“小樱你怀着孩子！走慢一点咯！”

　　我妈心里慌得很！急得快哭了！那有时间去管卢大叔。一个劲向河边奔去！只剩下卢大叔一人在后面一拐一拐的一边追一边喊道；“小樱！你慢一点咯！慢点……”

　　卢大叔是个瘸子！粗人！没读过书没啥文化，经常在村外的玉环河河水冲出来的草坪上放牛，不过卢大叔是一个脑子不灵光的大好人，他给穷人卖牛肉总多砍给一些，然后露出他那口大黄牙嘿嘿地笑几声。

　　我妈跑了好一会儿她才发现的卢大叔没有跟上来！而我妈又急混了头没问卢大叔我外婆是在哪里落水！只能一边哭一边向河边跑去。

　　我家离河边挺远的，有几分钟的路程！我妈知道如果外婆落水到现在还没救出来的话，人可能已经没了，其实在我妈知道外婆落水时就很想问卢大叔外婆救出来没有？但我妈不敢问！我妈怀孕了，可男人跑了！她煎熬的活了几个月本以为等我出生，生活又能慢慢变好！可没想到生活总是不如人意！外公失踪了，外婆落水生死不知！心崩！我妈真的心蹦了！不敢问，害怕这一问就阳阳两隔！我妈一边跑一边祈祷，期望又绝望，明明很短的路，却恍若隔世。

　　我妈觉得跑了许久！终于看到在今天最好的余晖下闪着晃眼黄光的玉环河。世界都安静下来了……

　　我妈在河边边哭边跑，不知道外婆在哪里落水的她，只能胡乱地跑着。我记得我妈说过，她那时快要生我了，跑得很慢，全身都是汗！她希望永远这样跑着，不要跑到外婆落水的地方，因为还能有希望！

　　这时，天暗了下了，河边出现许多大雾，雾里似乎有人，他们离我妈不近也不远，我妈只知道像是有人，但看不清脸。

　　我妈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非常害怕！但是因为外婆落水了，所以我妈就只能硬着头皮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