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尽口舌劝过马嘉祺自己靠墙睡觉去,沈燕青在黑暗中盯着天花板毫无睡意。
她现在可以好好捋一捋这短短十几个小时里发生的一系列神奇事件。
首先,她沈燕青,21世纪上班族一枚。在销售部兢兢业业干了七八年,终于熬到领导赏识得到晋升总经理的机会,竟然就在开车回家庆祝的路上被撞死了。
其次,她原先虽然说不上家财万贯,但也是京圈高级白领。独自居住更加自由,不爱攒钱活得也潇洒自在。
那么,为什么要在她马上事业更上一层楼的时候把她搞死?又为什么让她穿到这个败家子穷鬼身上?
沈燕青盘算许久,最后悲哀的得出一个结论:造化弄人。
算了,白捡条命就是可喜可贺。既来之则安之吧。
——
沈燕青被各种心事缠的慌,只在天快亮的时候迷迷糊糊眯了一会儿,没睡多久就被叮叮当当的切菜声吵醒。
大抵是没休息好的缘故,这会儿头疼得厉害。沈燕青忍住难受从床上坐起来,一摸床边人已经走了,只好慢吞吞找了自己鞋子,穿了鞋抱着头走到屋外。
她这才有机会好好打量这院子。
墙体灰白色,有些年久失修,雨水和烟熏的痕迹很明显。屋顶是灰黑色的瓦片,掉了很多,缺的地方用茅草堵着。
院子整体布局还算规整,几个小屋也排布规矩。后院还有一小片林子,看起来种的是梨树。这个季节已经挂上了小小的青色的果子。
昨天晚上住的应该是她自己的正屋,出来后不远就是露天灶台。架着一口很大的锅,马嘉祺弯着腰搅和着一锅什么东西,直上的热气很快把他脸蒸的绯红,额头也蒙上一层细汗。
沈燕青这么早就起来了啊,做啥呢?
沈燕青大大咧咧的走过去在马嘉祺肩膀拍了一巴掌,后者拿勺子的手一抖,滚烫的米汤飞溅出来几滴,正好落在他来不及收回去的手背上。
马嘉祺!嘶……
少年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本能的把手往回缩了缩,目光撇到沈燕青时,瞳孔不知为何缩紧了一瞬,似是强忍着惊恐一般。
马嘉祺贱妾知错……没伤到妻主吧?
眼看着人扑通一声就要给自己跪下,沈燕青大脑又待机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一把把人扶住。
沈燕青没事没事,也没烫到我啊。
沈燕青倒是你,你手没事吧?
沈燕青我看看。
说着便要去拉他手。不知怎么这一举动似乎更让他害怕似的,竟然连着往后退了三步。
马嘉祺谢过妻主关心,贱妾真的没事。
沈燕青……
她算是看明白了,她这个很温顺的主夫相当怕原主,原因尚未可知。而自己做的好像有些过于OOC了,对他来讲一时半会接受不了。
那还是先别再说了,一会儿直接干傻了就麻烦了。
沈燕青行吧,那你忙。
左右也闲来无事,古人没有表,院子里倒是有副日晷,能勉强辨别出时间。
现在大概是早上六点多,既然原主家境优渥又从小骄奢淫逸,睡懒觉应该是标配。这个时间她应该还在呼呼做梦。
百无聊赖的坐在石阶上看马嘉祺做饭,沈燕青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昨晚马嘉祺和自己说的、她其他六个侍君的基本信息。
朝中四品官员家的私生子丁程鑫,后来其母被扶正,在沈家微有没落时进府。
这人长相昳丽,是那种能祸国殃民的美人胚子。丁家这辈就这么一个孩子,虽然是男孩也几万千宠爱于一身。但是脾气火爆又对原主没什么感情(马嘉祺原话说的比较委婉)。后来丁家也被新帝下令抄家,失去后台后这人依然脾气不减,原主馋人身子好久了,某天想霸王硬上弓,人家宁死不从,扭打之间撞上柜角,碰瞎了两只眼睛。
护国将军的小儿子刘耀文,在马嘉祺之后进府。算是政商联姻的产物,这孩子进府时年龄尚小,不太明白事儿,一心想着像他娘一样上战场杀敌。
虽然他母亲像继承人一样细心培养,但男子毕竟上不了战场。可惜了这孩子。
京都中最有名望的中医世家严家的大公子严浩翔。是在沈家走下坡路时嫁进来的。这人也像他母亲一样,一心向医,也是因为性别没法实现毕生梦想。
贺氏米行老板的儿子贺峻霖。嫁进来的原因是他家米行亏了沈家钱,利滚利越来越多,只好用自家貌美的少爷抵债。
马嘉祺说这人颇有些经商天赋。沈燕青当即就在心里画了个重点号。马嘉祺说话谦卑,总是留好几分,如此一来这人一定是有些本事,日后可能也会帮到自己。
剩下的张真源和宋亚轩,都是原主见色起意强买回来的。一个是梨园名角,一个是从外国抢回来的奴隶。
张真源性子冷淡,平时很少与人来往,只是把自己关在屋里吊嗓子,要么就是摆弄他种的树。哦对,看来那些梨就是他种的。
宋亚轩比较天真,也不知道是不是和血统有关,每天笑得没心没肺,好像没什么事能让他彻彻底底消沉。
仔仔细细想了一大圈,约莫着看到脸应该能把人认出来。马嘉祺那一锅米汤也适时的熬好,几个碟子乒乒乓乓摆上桌,接着就听到侧屋里传来脚步声和叽叽喳喳说话声。
马嘉祺妻主,其他侍君来了。
马嘉祺以为沈燕青失忆,好心在她耳边提醒一句,话音刚落就看见几个容貌各有千秋的少年迎面走来。
沈燕青突然感觉紧张,像小时候上课老师点名抽背时候没点到自己但下一个就有可能是自己的那种紧张。
为首的少年一身素色衣裳,和马嘉祺一样粗布制的,眼睛上蒙着二指宽的布条,即便如此也掩盖不了明艳的长相。
沈燕青艰涩的咽了口唾沫,相比这就是传说中脾气火爆的丁程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