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耍的火球在街边翻滚成一条条火龙,火星迸溅。地上湿漉漉,泛着奇异的光泽,像水面映射出的波光,被阳光一照,散发出一股奇异的香气。
“这是……”齐钰倒抽一口冷气,蹙起眉头
“怎么啦?”本就有些不安的夏芸心上一紧,“这些是祭祀用的圣水 用百花朝露融淬,东蜀几国都在用”
“车夫,靠边停车!”齐钰掏出和田玉,塞进夏芸袖袋,俯下身贴近,低声道:“就在今天”
“今天?!其实也不用这么急”夏芸套上齐钰递来的的粗布衣服,“你这幻术用处还挺大呀”夏芸摆弄着衣服,一脸不可思议,“啥都能变出来”。
“别大惊小怪了我的殿下,这些天你可是把我本事全看完了!不过,说正事”收起傲娇的小姿态,齐钰收好夏芸的衣服,给自己换了一身普通小姐装束。“这里很不对劲”齐钰压低声音,静静等着夏芸准备。
“不对劲?”夏芸摆弄扣子的手堪堪停下,眸间存着化不开的担心。
“等会你不要踩到路边的…那些东西”齐钰给夏芸系好扣子,拍拍肩膀以示安慰。
“圣水,怎么了?”夏芸不明白,以往每次夏国祭祀,父皇都会让举国上下在洒满圣水的街头欢歌畅舞,意图染露祈福,举国昌盛。就算无法用圣水沐浴,光脚在圣水上踩一踩也是好的,为什么到了东皇国反而不行了。见齐钰皱着眉不回答,“东皇国的圣水,怎么啦?”
“我不敢肯定有没有人动手脚,但是……”
“两位小姐,还不下车啊,我老余还要揽生意呢!”车棚外车夫闷闷的提醒,好像因为被耽误时间显得很不耐烦。
“知道了师傅!”两人相视颔首,相跟着下了车。
齐钰慢慢晃悠到车夫跟前,摸了摸腰间,惊叹一声:“哎呀!师傅!我的钱袋掉在车棚子里了,麻烦您帮我取出来吧,你看我这腿脚不方便……”
夏芸盯盯,夏芸震惊,夏芸佩服,夏芸开演。
“是呀师傅,你看看我家小姐吧,出门偷情还摔断条腿”
齐钰扭头,齐钰震惊,齐钰苦笑,齐钰表示:不愧是公主,懂真多,回去就把她画本子全收了!
车夫看见齐钰不知什么时候打上绷带的脚,愣了一下又马上恢复不耐烦状态,没想太多钻进车棚子,衣角还没来及收,眼前一黑,瘫软在棚子里
“今天我们来到这,绝非偶然,是有人刻意在推波助澜”齐钰得意的拍拍手上不存在的浮尘,用帕子扫了扫车夫留下的脚印才踩上梁子闪身进车。“让我来扒了你的马甲吧,车夫giegie~”看着齐钰摩拳擦掌的样子,夏芸无奈:“出来本该无害,别玩这么变态”
皇室令牌被扔过来,夏芸稳稳接住,并没太过惊讶
“父皇到底要怎样,神经兮兮的,还特意把我们送来,这是要逼我们动手?”“不然呢,那个老东……咳咳,老皇帝一看就没憋什么好(p)……咳咳,没有什么好主意,对,没有什么好主意”齐钰擦擦手,把手帕摔在车里,看着伪装成车夫的侍卫扶额感叹,在亲闺女面前说话还是得委婉点。
“我也觉得他没憋什么好屁”齐钰懵逼,齐钰盯盯,齐钰向夏芸发送一个大拇哥。
“恐怕他是刻意的,让我和东皇孟安见面,也许是让我认清人好爬床吧”夏芸看着地上黏糊糊的圣水表示不想面对。
“殿下,说话委婉点,”齐钰不知道在哪摸出一个祭祀面具,给夏芸稳稳戴上,“跟在我身后,看情况不对跑就完了,你父皇肯定不会不要你,这城里一定会有暗卫保护” “收到,不过”夏芸伸手,轻轻捏捏齐钰的脸,“我不会丢下你的”
齐钰回身一笑,“走吧”
穿梭在东皇国的街道上,齐钰潜意识里有一丝不安,也发现了身边有几个时时闪现在街头巷尾的暗卫,可这不安不是这些保护夏芸的暗卫带来的,而是愈来愈近的黑金色祭坛。
来到祭坛边,奇怪的强压席卷而来,好像一颗巨大的心脏,地上的圣水好像它的血脉,源源不断,生生不息。
齐钰额头渗出冷汗,扯着夏芸选好位子坐下,有一搭没一搭和身边毫无异常的夏芸对话。
“你没觉得这里很压抑吗”
看着眼前巨大的千斤鼎,一排排黑金钟磬以北斗阵势环绕,每一个时辰会被台上的大祭司牵动发出嗡鸣声,传遍整个皇城。几排圣位无人,台下早已堵的水泄不通。
“没啊,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夏芸看着面色发白的齐钰,着了急。
“不碍事,你没踩到地上那些脏东西吧?”齐钰无所谓的甩甩袖子,撑着体内横冲直撞的内力,强压心神。
“放心,我很小心的”夏芸仔细打量台上,“阿钰,你看!”顺着夏芸手指的方向,一辆镶着金边,嵌着玉珠子,带着流苏的马车款款停下,侍仆众星捧月的迎下一个贵公子,“他是吗?”“不,这是东皇家太子,东皇孟阳。后面那个才是”
车帘被揭开,素净的衣衫上嵌着玉色竹子绣样,没有什么配饰,能看出来是富家子弟,但却给人一种简单干净的大方感,和前面浑身丁零当啷的太子形成鲜明对比。
“祭祀,开始!请王上入座!”
七只大钟同时奏响,钟声大躁,时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