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阑刚踏进偏殿,黑衣人便从暗处闪了出来。
“三皇子,贵妃娘娘……她……”
“母妃怎么了?快说啊!”
"贵妃娘娘自尽了……"
君阑的身形猛然僵硬,他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不可能!好好的……怎么会自尽呢?"
"贵妃娘娘自尽前,大皇子去了常宁宫,他出来时,贵妃娘娘就……"
黑衣人跪倒在地上,不敢抬头。
“纪景墨!”
君阑攥紧了拳头,额上青筋毕露。
“你通知段大将军,明日酉时三刻,城外郊区会见。”
段元山,北绛国大将军,曾与圣上一同打下了这片江山,也是圣上生前最为器重的臣子。
“是!”
黑衣人退下后,君阑独自在宫殿里踱步思考着。
翌日,太阳高高挂起,君阑一夜未眠,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阮盈月。
是继续隐瞒,还是告知真相。
是以君阑的身份,还是以纪清澹的身份告别。
“阿阑!”
阮盈月气喘吁吁地跑进殿内。
君阑转过身,看着一脸惊慌的阮盈月,心中涌起一抹愧疚。
"你怎么了?"
阮盈月一屁股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
"没事。"
"阿阑……昨天晚上我喝醉了……"阮盈月眨了眨眼睛,挽住君阑的手,“但是,我的告白是真的,我是真真切切的喜欢你。”
君阑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沉默良久才开口。
“盈月,我可能要回家了……”
“回家?回北绛吗?”
“是。我母亲……走了……”
阮盈月握着茶杯的手抖了抖,茶水溅出些许在桌上。
她心疼地看着眼前的人,默默握紧他的手。
“盈月,我也喜欢你。我答应你,三年守孝期过后,我……”
他停顿了一下,“来娶你……”
“好。”
君阑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
他选择隐瞒下去,直到他成为君阑。
“等报了仇,我就离宫,隐姓埋名,和你在一起。”
君阑在心中默念着,将一支小巧的桃花簪插入阮盈月的发髻。
这是他送她的定情之物。
“好漂亮。”
阮盈月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笑靥如花。
她把君阑送到了宫门口。
看着他骑着马离去的背影,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阮盈月突然很怕君阑会消失在自己的生命里。
“我在想些什么呢?阿阑怎么会消失……”阮盈月拍了拍自己的脸。
“公主,该回宫了。”轻云站在一旁出声提醒。
“走吧!”
二人的身影渐行渐远。
“驾!”
纪清澹一鞭抽打在马臀上,马儿撒开蹄子朝前奔去,飞快地掠过树林。
一阵冷风吹过,吹乱了他的发丝,遮挡了他俊朗的容貌。
“吁——”
马儿停了下来,纪清澹跳下马背。
"参见三皇子。"
"段将军请起。"
“三皇子,您终于回来了。”
段将军恭敬地拿出一封黄色卷轴呈到纪清澹面前。
“陛下临终前,将传位诏书交给了微臣,微臣从暗道出来后,避开大皇子的眼线,终于是将这诏书带了出来。"
纪清澹伸手接过来,打开一看,只见诏书的正面写着"纪清澹"三个字,反面则是一排小字:纪清澹登基。
此时,这卷轴变得无比沉重。
他才承诺了阮盈月,三年后,君阑会去娶她。
明明父皇从未向他提过要立他为储。
明明父皇一直看好的是大哥和二哥……怎么会……是他?
“唉,可惜了,陛下先前很是看好大皇子,连传位诏书都拟好了,要怪只怪大皇子太心急了,陛下发现大皇子日日送来的养神汤中竟加了一味慢性毒药,就将拟好的诏书放入火盆中烧毁了……”
“二皇子虽天资聪颖,才富五车,但他优柔寡断,胸无大志,并非是皇位的最好人选。”
“三皇子您自小就得皇帝教导,又是贵妃娘娘唯一的血脉。陛下临终前,让我等务必护您周全,辅佐您登基称帝。”
纪清澹的眸色一凝,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