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校内,朱永岩不知所措,不知道应该怎样去做。朱永岩望着装满一大袋的纸条,觉得里面或许存在线索。
朱永岩找来找去,找到了一张纸条,上面最后一行默然写着一行字,“放心,晚安。”
《红楼梦》中,宝黛二人坦白心意之时,贾宝玉不顾世俗,说过一句“你放心”,黛玉回道:“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也许旁人不懂这两个字的深意,朱永岩却懂了几分。他又想到,之前马梦涵给过他一张手机号码的纸条,他连忙找了出来。
朱永岩心里十分激动,他心想,这样不就可以说清一切了吗!朱永岩在二级部,而学校的电话机只有一级部有,两个级部分别在两个教学楼。这意味着,如果想要打通这则电话,需要在老师下课不拖堂的情况下,飞奔过去,毕竟课间只有十分钟。
那天的晚自习更加的漫长,下课铃一响,朱永岩就冲了出去,用尽全力去跑。不巧,天空下着朦胧小雨,虽然距离并不是非常的遥远,可是他依然被雨水打湿。来到了电话亭,那里的人已经不少了,但是,朱永岩定睛一看,找到了一个空闲的电话机。
朱永岩内心十分激动,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1—5—6....
朱永岩将这十一个数字输入进去,然而电话并没有接通,传来了的是提示音——“外地号码请加0”,朱永岩心情变得烦躁,重新打了过去,电话嘟嘟嘟了几声过后,接通了....
朱永岩那边,旁边打电话的人很多,很乱,很吵。朱永岩喊道:“歪歪,你好,歪!”
他听到了电话那头有声音传来,但是他听不清,过了一会儿,嘟嘟几声,电话被挂断了。
也许这是一通失败的电话,可是马梦涵没有这么想。因为马梦涵知道,学校里有个人在等她。也许,学校的生活千篇一律令她麻木,但麻木的尽头,是去远方。
马梦涵选择最后拥抱这一晚的自由。
她穿着白色的长裙,来到了外面。外面很热闹,马梦涵买了喜欢吃的栗子,漫步在街市。梦涵心想,如果时间停留在这些美好的瞬间,也不是不能接受。
她觉得,人活着,就是为了一瞬间。
但一个固执的少年坚决不同意。
第二天的早晨,自然醒的梦涵准备去学校了。可梦涵不知,这一早上发生的事情令人发昏。
中午,吃过午饭,朱永岩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周围没有来太多的人,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笔袋空空如也。这时候,班级后门传来了令人无语且迟疑的声音,
“朱永岩,你过来!”
我循着声音,看见了我的班主任——肖海冰。
我悻悻走过去,她却带着我走进了另一个办公室。她站到另一位老师旁边,这个老师我认识,是马梦涵的班主任——胡卫娜。
她们一坐一站,朱永岩背过手,仍然不知道她们要干嘛。
直到朱永岩的目光望向了胡卫娜手中摆弄的纸条,什么?纸条!
当我看见了那张汤姆猫的贴纸之后,我才明白,已经东窗事发。
肖海冰用审讯的语气对朱永岩讲:“解释解释?怎么回事。”
朱永岩心想,你俩不都看了吗?这我解释个锤子啊。
这时,胡卫娜抬起头,问:“这些都是马梦涵写的吗?”胡卫娜是马梦涵的班主任兼数学老师,梦涵生性活泼,自然讨人喜欢。
当她提到马梦涵,朱永岩心里全是那个小女孩,便站在那里痴痴笑了起来。
“你还笑!”肖海冰提高了音调。
胡卫娜并没有这么激动,但是抛出来一堆难答的问题——“你们认识多久了?写这些多久了?...”她见朱永岩木讷,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马梦涵爸爸。
电话接通了,胡卫娜让马梦涵接电话。
“这个朱永岩给你写的纸条呢?”
“扔了。”
“扔了?行,一会返校让家长进来。”
挂断电话,胡卫娜转身走进了自己的班里,翻箱倒柜搜了半天,令她意外的是,她并没有在马梦涵的座位那里看到任何一张纸条,莫非,真的扔了?
原来,马梦涵手中的纸条并没有扔,而是在她回家之前一并带回了家。29班有一个朱永岩的朋友,经常帮忙传纸条,他来回炫耀,“嘿,她肯定找不到纸条呀,在我这儿呢!”当然,这些也是后话。
胡卫娜回到办公室,对肖海冰说:“给他家长打电话,让他家长也来一趟吧。”谁知肖海冰不肯,只说等明天家长开放日那天,再和朱永岩的家长的谈话。
胡卫娜问,为什么要这么麻烦。肖海冰说:“他还得负责明天开放日的演讲比赛。”
随后,肖海冰把朱永岩带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她开始讲述一些大道理,见到朱永岩无动于衷,说:“你觉得这样后悔吗?”
“好有深意的问题。”朱永岩冲她微笑。
肖海冰拿出手机,放在桌子上,拨通了朱永岩妈妈的电话——
“永岩妈妈,你明天来了记得到我办公室一趟,跟你反应一些孩子的问题。”
她们的谈话在继续,朱永岩内心却十分烦躁。肖海冰挥了挥手,让朱永岩回教室,谁想,他不肯回去。肖海冰说,自己要睡午觉了。她便任由朱永岩在办公室站着,自己去睡觉了。朱永岩打通了他爸爸的电话,因为被再三审问,他精神已然崩溃,问他爸爸能不能现在接他回去。爸爸听到自己孩子说话的语气,察觉到不对劲,变得也很着急,二话不说开车向学校出发。
其实,这时的朱永岩并没有和马梦涵在一起。也许,在老师们看来,男女之间存在关系就是不准的,哪怕并没有超越红线。
这也是朱永岩精神崩溃的一层原因,可是无论他如何解释,两位老师都是不相信的。
这是一个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