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的便是陆行舟那张沉静且冷淡的脸庞,徐嘉林动作迟缓双肘支撑着床面上,缓慢坐起来,眼里无不透露着震惊,嗓音带怀疑地开口询问他:“你咋在这儿?”
陆行舟将毛巾放在床头柜上,他指尖轻敲桌沿,悠悠道:“老班没你家长电话,怕你出啥意外。”
徐嘉林的视线无意瞥向一旁床头柜上的退烧药和浸泡的毛巾,抬手指向柜子上的东西问道:“这些东西你买的?”
陆行舟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随即便摇了摇头,微抿下唇,嗓音格外得漫不经心,“问你家保姆要的。”
房间里有一股淡淡的味道,从他进门时便闻到了这个房间独特的味道,味道也很容易闻得出来,是一股自然清新淡雅的味道。
不似熏香那般呛人,而这种清新的味道有利于身心健康。
倏地,徐嘉林感到脑袋一阵眩晕,眼皮也有些沉重,脖间冒出层层虚汗,随口敷衍地应了声。
陆行舟见他小脸惨白,连忙扶着他躺下,侧着身子去拿毛巾,待他拿到毛巾时一只滚烫的手攥住了他的小臂。
他意识渐渐模糊起来,方才还有点气血的嘴唇此时毫无血色,额间也冒出冷汗,温度也渐渐上升,抬手摸了摸他额头,手掌顿时传来滚烫的温度。
人渐渐越烧越迷糊,那小嘴一张渐渐开始往外吐着胡话。
陆行舟感受到抓着自己小臂的手渐渐用力,像似怕他逃脱一般。
陆行舟意识到现在吃退烧药可能太晚了,起身单手掀开被褥,拉过一旁放在身侧的手搭在肩头上,微弓着腰,另一只手穿过纤细的腰肢,将人抱了起来。
徐嘉林此时此刻陷入昏睡,耷拉着眼皮子,额前的碎发略显杂乱,身上随意套了件灰色短袖,一条简单的运动裤,随意又简单,似乎又于生病的原因尽显憔悴。
陆行舟将人抱到椅子上,蹲下身子来,被过手去捞起他那细胳膊往脖子上一搭,双手穿过大腿根,缓慢地站起来。
朦胧的晨光尽数散去,这就意味着代表新生的朝阳将浮现于天际之中。
能住进浅水巷里的人都是非富即贵,又或者说是一夜暴发户。江城最贵且最好的路段有两个,分别坐落于市中心的一北一南两个相反的方向。
浅水巷是坐落于北面,而比浅水巷更好的路段莫过于南面又处于繁华的君山阁,住进去的人最多不超过六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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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处逆境时光象征着救赎的意思。身心长期被黑暗吞噬,也渴求神明的降临。
耀眼夺目的阳光穿透枝叶肆无忌惮般洒落在各个角落,地上照映着密密麻麻铜钱般大小的光影,波光粼粼的阳光洒在身上格外刺眼。
浅水巷里不允许私家车以外的任何车辆进入,除此之外与浅水巷里的住户打过招呼才能勉强进入浅水巷里,否则一律不得进入。
浅水巷门口不远处,他一个人背着身高有一米八几的大男人格外有些吃力,虽然徐嘉林身材偏纤细瘦弱不过好歹有那么高。
陆行舟在手机上便叫好了滴滴,出租车缓缓停在面前。
上车后,徐嘉林依旧昏迷着,身子倾斜歪着头靠着他的肩膀。
陆行舟看了眼还处于半昏迷不醒的徐嘉林,眼底满是一片温柔,而抬眸看向司机时又是另一种神情,嗓音里带着丝着急说:“去医院。”
司机的年龄大约三四十岁,透过后视镜观察到头靠在臂膀上的男生脸色惨白,薄唇干裂,似乎是病了。
而身旁陪同一起的,大抵不是哥哥便是弟弟。
眼见这情景,不由自主地询问道:“那小伙子是生病了吧,脸色如此憔悴。”
“是的,叔。”陆行舟前角回应了司机的问题,后角靠在肩头的人嘴里便断断续续地往外说着烧迷糊了的话。
陆行舟俯身洗耳恭听,声音断断续续且又小声如果不仔细听,便会听错或漏字。
“ 阿…行,你别抛弃…我独自…离开…”
陆行舟把不清楚的话拼成一句话,便又听到他断断续续地叫着“阿行”这两个字,眼底闪过一丝柔情,嗓音低沉沙哑道:“我在。”
司机见这温馨的一幕,嘴角含着一抹淡淡的笑,礼貌地说:“小伙子,那男生是你弟弟吧!”
他眉头挑起,眼底透着冷淡与疏离,不疾不徐地开口道:“不是,他是我同学。”
“同学那关系可真好,是请了假带他去医院看病吧!”前方红灯车子缓慢停下,等个红灯的功夫司机便开口闲聊起来。
“对。”陆行舟仿佛惜字如金似的淡淡从嘴里吐出一字,嗓音冷淡且疏离。
司机见这小伙子丝毫没有想聊天的意思,抬手摸了把额间浮现出的汗水。
现在的小伙子防人之心可太强了吧,车内气氛整得也太尴尬了。
十字路口的停着各种各样的车辆,红灯倒计时一过出租车司机一脚油门下去,车子便缓缓向外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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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门口,陆行舟付完钱后,弯腰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急诊室里,陆行舟坐在凳子上,视线落在蓝白色的帘子上,手搭在膝盖上掌心冒着汗,搁着帘子他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此时的他无暇顾及其他的事情。
穿白大褂的男医生从里头走出,看着满脸都透露着担心的他不疾不徐地开口询问道:“病人高烧已经陷入昏迷为何不早点就医,病人的情况再拖下去会越来越严重,你做为病人的家属没察觉到吗?”
陆行舟此时此刻的神情变便些许黯淡,默默听着医生的话也没丝毫反驳,良久带着沉闷的嗓音说道:“那他现在这种情况怎么办?”
身穿白大褂的人端坐在电脑桌面前,指尖敲打着键盘,将写好的药单打印出来递到他面前,沉声地说道:“拿着药单去一楼抓药,然后再回到这儿。”
陆行舟起身接过药单,轻声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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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夕阳的余晖悬挂于天际边,晚霞的光辉肆意洒落在街边,地面上满零零散散的光影,树影婆娑,微风拂过湖面掀起一层层的漪涟。
病床上躺着的徐嘉林渐渐掀开眼皮子,鼻腔里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入目便是白花花的天花板,眼珠转动瞥见一旁看笔记的某人,心里忍不住赞叹了句。
不愧是学霸,在医院里都能学习。如果是他的话就会以生病为借口,躲哪一天不去学校。
如此看来,他们之间的距离差得真不是一点半点的大。
嘴里传来一阵苦涩,唇瓣干裂无血色。他想试着抬一下右手,稍微抬起来一点手背便传来一丝疼痛,他眉头微蹙,“嘶…”
听到动静的陆行舟连忙放下手里的笔记本,俯身轻声询问他:“怎么了,是不是想喝水了?”
闻言,徐嘉林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有想。”
陆行舟将他扶了起来靠着床背转身去倒水,水壶里的热水是温水并不似特别的滚烫。
他吸取丧失教训,这次特地接的温水,从而方便他醒过来第一时间喝到水,而不烫嘴。
徐嘉林伸出右手去接他手中的水杯,右手手背上插的针迅速向上回血 ,陆行舟见吊水管子里在回血,连忙吼了句,“你是傻子吗,右手吊着针不要动它。”
徐嘉林被他这一吼,有些懵逼连忙将右手放平,针头才渐渐没有往上回着血。
陆行舟坐在床边上,瞧着他那脸上渐渐恢复的气血顿时放宽心了些,将手中的手杯递至他唇边,“我喂你喝。”
徐嘉林并没要耍小性子,毕竟他是真的口干舌燥。心里就一句话,有人伺候不喝白不喝。
他喝完水后头歪向一边,说:“谢谢你送我来医院,医药费多少我给你。”他的声音听起有些懒洋洋的。
陆行舟将水杯放在一旁的柜子上,嗓音沉闷地回应道:“三百六,微信还是支付宝?”
“支付宝吧!”
“叮,支付宝到账三百六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