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在幸云兮应声后相柳就没有说话。他负手而立，眼神也不知落在何处。
幸云兮站在面前，也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因为仔细想想，好像她和相柳相处，一直都是有事情在背后驱使，从来没有正儿八经的聊过天。
见相柳没有要离开，也没有让她走的意思，这四周又黑，风声簌簌，幸云兮怕沉默下去渗人的氛围多生，便找了个话头道：“相柳，我可能马上就要回去了。”
相柳看他，漆黑的四周显得眸子更深更黑，看不真切情绪。
“回哪？”
他似乎是明知故问。
“回家，回涂山，他们不会让我和哥哥待在这里。”
相柳听这话却莫名一笑，他的语气里多了几分似有似无的嘲笑。
“回家？”他这话说的轻极了，幸云兮甚至没有听清。
“的确，你祖母——涂山老夫人自然不会让你们留在外面，可你那大哥可就不一定了。”
相柳说着，想看她的反应如何。
幸云兮却听不懂他后半句的意思，在她的记忆力，她的大哥——涂山篌待她和涂山璟很是不错，完全符合一个长兄的形象。
“我大哥怎么了？”她问。
相柳眉间微皱，发现她这样子并不作伪。
原来还不知道。也是，那涂山璟其他的先不谈，做哥哥是做的极好，想来也是不会让他卷入这家族争斗。
什么都不知道对她而言是最好的。
“他也许不会逼着你们回去。”
他更希望涂山璟死在外面。
相柳扯扯嘴角，三言两语略过这个话题。
“现在天色尚早，我带你去逛逛。”
幸云兮抬头望天，没看出来早在哪里，他再一回头，毛球已经不知道从哪里飞了下来，落到地上变回原型。
“这么晚，去哪里逛？”幸云兮倚言上去坐好，相柳稳坐在她的斜后方。
“去了就知道了。”相柳说着，莫名的又接上了之前的话。
“你在涂山家过得如何？”
世人皆知涂山家二少主公子世无双，自然也知晓他对胞妹的宠爱，所以理所应到的认为涂山家唯一的小姐在家族中受尽宠爱。
可探子带回的消息却和传闻中的截然不同。
幸云兮疑惑于相柳会问这个问题，下意识排除了他在关心自己的这个可能后，她仔细一想，觉得相柳可能也只是听了点传闻，又知晓了些真相，觉得前后矛盾了些，所以才会这么问。
“还可以，毕竟我也是嫡亲小姐，吃穿用度也差不哪去。”幸云兮没打算卖惨，只委婉回答。
“看来传闻有误。”相柳哼笑。
风吹着头发在身后仰起，只是简单束起的头发并不牢固，幸云兮伸手摸了一下，稍微整理。
“传闻不都是真真假假，好坏掺半吗。之前我还听闻九命相柳冷酷无情，杀人不眨眼，饮血还吃人，现在看来不也有假吗？”
夜间风凉，高空吹风更冷，幸云兮拢了拢披风，将半张脸埋了进去，只漏出一双眼睛。
“有假吗，我不这么觉得。”
相柳看她一眼，手指微动间扑面的凉风被停止。
周围像是有什么东西遮挡，幸云兮眼神诧异，左右打量后，回头看向相柳，未被披风遮挡的一双眼睛弯起，月光和星星一同映射进去。
“当然有。”
星月随着转眸离去，幸云兮回过了头。
风停后，发丝落下，一缕落在他的虎口，相柳不动声色的低头，指尖微微捻过，动作极轻极小心。
他没问为何不戴簪子出来，因为他觉得没有必要问，也没有必要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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