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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生日快乐

当向日葵开满山谷

(1)

“谢逸安?早上好啊。”祁韵刚推开门,就看见谢逸安从楼下上来。

“嗯。你才醒?出去丢垃圾?”谢逸安抬头,看见祁韵提着一袋垃圾。

“哦,嗯。丢完顺便去吃个早点,你呢?”祁韵换好鞋,准备关门。

“哦,我去晨跑了,给你带的早点。”谢逸安将手里的袋子挂在门把上。

“谢谢啦,你吃了吗?”祁韵放下手里的垃圾。

“还没。”

“那,留下来一起吃?”

“你不去丢垃圾了吗?”

“下午上课的时候再丢,进来。”

谢逸安被祁韵拉进屋子里,差点摔跤。

“换一下鞋吧。”祁韵从鞋柜里拿出来一双新的男士拖鞋。

“好。”

“随便坐,家里有点乱。”祁韵将早点从门把上拿下来,关了门。

谢逸安没有说话,点点头,环顾四周。

祁韵的公寓被她布置的很温馨,米白色的墙壁,橡木地板打磨的光滑细腻,使整间客厅宽敞明亮。

“你吃什么?”祁韵打开冰箱,问谢逸安。

“听你的。”谢逸安坐在餐吧旁边。

“煮面吧,家里没什么菜了,将就一下。”祁韵尴尬的笑了笑。

“嗯。”

……气氛突然沉默。

“我听他们说,你们乐团要出国表演?”

“没有,只是去交流学习。”谢逸安摆手。

“去哪儿?多久回来?”祁韵微微皱眉,但因为背对着谢逸安,所以他才没有看见。

“美国茉莉亚大学,二月初走,可能要三月才回来。”

“美国!?那你可以帮我问我父母好吗?他们也在美国。”祁韵听见美国,有些惊喜。

“你父母在美国?”

“嗯,要是在国内,他们就会来看外婆了。”

祁韵端出来一碗面条。

“吃吧。”

“我没记错的话,你生日是二月的吧?”

“嗯,怎么了?”

“那我好像不能陪你一起过生日了诶。”

“那咋了?我又不是没有一个人过过生日。”

……

(2)

今年冬天的天气比以往暖和些,刚宣布放寒假,祁韵就已经订好回芜安的高铁票了。

雪后初晴,冬日慵懒的阳光穿过树影,映照着冰雪,光阴斑驳。

19年二月四号立春,隔天就是春节。

祁韵从小就住在这边,乡里乡亲也都是看着她长大,自从她外婆走了以后,没过多久,大家伙儿就没看见过她的身影。这次她回来了,自然就围着她问东问西。

“祁韵啊,你上哪去了?最近咋样啊?”

“我考去隔壁禾舞了,最近还好吧。”

“韵韵啊,你爸妈来看过你没?你外婆走了,他俩连葬礼都没来参加,真是一对儿小白眼狼。”

“玉姑,没事的,他们在国外,挺忙的。”

“就是嘞,湘玉,大过年的,你净戳她痛处。”

“没事没事,都过去了,先不聊,我家里还炖着菜呢。”

“行,那赶紧回去,路上小心!”

回到家,祁韵松了一口气,邻居们比她想象的还要热情,之前看外婆和她们聊天,怎么那么轻松?

祁韵关了火,给温柚发了一条消息:悠悠,在干嘛呢?

对方很快就回了消息:云云,我现在在外面,等一下给你打电话。

一会儿,祁韵的手机响了,她接起来,对面传来一阵噪音。

“云云,我们宿舍聚会,怎么啦?”

“这样啊,那祝你玩得开心,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温柚捂着耳朵,对着话筒大声说。

“好啦好啦,你那边吵,我这边听着太大声了。”

“那我就不说了,拜拜。”

“拜拜。”

刚挂了电话,玉姑就来叫祁韵。

“韵!他们放烟花呢,一起来看啊!”

“好,等等我。”祁韵放下手机,朝门口跑去。

她挽住湘玉的胳膊,俩人一起去了河边。

祁韵回到家,外面依旧热闹。

窗外绚丽的烟花绽开,仿佛是片花海挥霍着盛开,转瞬即逝,只是为了这一次生命的炫耀,铺天盖地。

突然,手机上又弹来一条语音,是谢逸安发来的。

“在吗?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这个点,你应该…在吃早点?”

“嗯。”

“感觉怎么样?在知名学校学习。”祁韵打趣道。

“还好吧,我吃不惯这边的菜。”

“中国胃吃不惯美国菜,应该算正常的吧?”

“嗯,我想你了。”

“你说什么?我这边在放烟花,听不清。”

“我说,我想你做的面了。”

“那你回来之后,我做给你吃。你要看烟花吗?视频吧。”

发送之后,祁韵邀请谢逸安开视频通话。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祁韵拿着手机走到后院,后院正对着河边,烟花绽放的正灿。

“嗯,没想到今年是以这种方式看到的烟花。”谢逸安无奈的笑笑。

“你看,感觉今年的烟花比之前好看点了诶。”祁韵伸手指着天空。

“你把摄像头转过来,我想看着你聊天。”

“哦,你等等。好了。”

谢逸安看着屏幕里戴着红色贝雷帽的女孩 ,开心的笑了笑。

“你笑什么?”祁韵皱了皱眉,不解的问。

“感觉,你比之前好看了。”

“你的意思是,我之前不好看咯。”

“没有没有,之前也很好看,只是现在更好看。”

“好了,算算时间,你们要走了吧,去听课?不聊了。”

“那行,挂了,拜拜。新年快乐!”

“嗯嗯,新年快乐,拜拜。”

(3)

新年一过,时间就变得快了起来。

一大早,刚起来的祁韵就接受到了温柚的语音轰炸。

“云云~在吗?”

“起了吗?”

“云云~”

“理理我~”

祁韵拿起手机,刚想发点什么,又删了回去,最后拨通了温柚的电话。

“悠悠,什么事啊?很急吗?”

“云云~你终于理我了!有一件特别紧急的事。”

“什么事?你怎么了?”

“啊,不是。不是我有事,是你。”

“我?我一个人待在外婆家能有什么事?”

“就说你忘了吧,今天是你的破壳日啊!”

“……悠悠,你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祁韵靠在沙发上,又无奈又好气。

“怎么不算大事呢?这一天,我最最要好的朋友出生了呀,当然要好好庆祝啦。”

“好啦,与其说,不如来看看我。”

“额,我今天恐怕来不了,我的假期作业还没做完,导员追着我要,今天是最后期限。对不起啦宝宝。”温柚对着电话对面的祁韵撒娇。

“行啦,我又不是没有一个人过过生日。加油,祝你赶完作业。”

“收到,生日快乐,我先挂了,拜拜!”

刚挂电话,谢逸安又发来了短信:在嘛,生日快乐。

“哦”

“态度这么冷淡?”

“那,我给你放两串五百响的鞭炮,热烈欢迎一下?”

“算了,我怕别人告你扰民。”

“……”

“你生日打算怎么过?”

“该怎么过怎么过,煮碗面条。”

“不吃蛋糕?”

“一个人吃不完。”

“那万一你不是一个人呢?”

“怎么?你打算飞老远回来给我过生日?”

“那不行,我机票老贵了。”

“……不聊了。”

祁韵盯着屏幕,出了神。

晚上,祁韵吃过一碗面条,就早早睡了。

“咚咚——”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祁韵开了灯,迷迷糊糊朝客厅走去。

“你是……?”祁韵半眯着眼开了门。

“我,谢逸安。”

“哦,谢逸安啊,进来吧!”

“不是,你谁?谢逸安?”祁韵猛地睁眼。

她仔细打量了一下来人,黑色的冲锋衣、工装裤,左手拉着行李箱,右手提着蛋糕。

“怎么?不让我进去?”谢逸安将蛋糕放在行李箱上,抬手在祁韵面前挥了挥。

祁韵不可置信的抬头,有盯着谢逸安的脸看了好久。

“不是,白天你还在美国呢,这么快就到了?你,会闪现?”

“嗯,难道不能是我白天就在机场,准备上飞机了吗?”

“……算了,进来再说。”

祁韵帮着谢逸安把行李拉进来。

“你先坐,我给你倒杯水。”

“哦,好。”

“喏。你,刚下飞机?”祁韵将一杯水递到谢逸安手里。

“嗯,刚下飞机就赶着过来。”

“你不是说你不来了吗?还说飞机票老贵。”祁韵搬来一个凳子坐在谢逸安旁边。

“那不行,这是我陪你过的第一个生日,怎么说我也要待在你身边。”谢逸安眨巴眨巴眼睛。

“行了,看着怪恶心的。”

“几点了?”

“啊?我看看,十一点五十七分。”

“差不多了,你把灯关了。”

“哦。”

“插蜡烛,点火。”谢逸安趁着祁韵去关灯,打开了蛋糕。

“十二点了,许愿吧。 ”谢逸安把蛋糕推到祁韵面前。

“你也许一个吧。”祁韵坐在小凳子上,双手合十,望着谢逸安。

“你是寿星啊。”

“那,这个是寿星特许给你的权利。快点。”

烛火前,祁韵和谢逸安紧闭双眼,各许下一个愿望。

愿身边人平安无疾,愿眼前人是心上人。

祁韵再睁眼,谢逸安含笑看着她。

“干嘛,这么看着我好奇怪。”

“你许了什么愿?”

“你猜?说出来就不灵了。”

“好吧,切蛋糕吧。”谢逸安把刀递给祁韵。

“一起切呗。”祁韵拿起刀。

谢逸安抬起手,轻轻包在祁韵的手外面。

蛋糕切成六小份。

“生日礼物。”谢逸安打开行李箱,从里面拿出来一条向日葵项链。

“怎么你送我的礼物都是和向日葵有关的?有什么含义吗?”

“我喜欢它的花语,我想你也会喜欢。”

“那它的花语是什么?”

“忠诚,高傲…沉默的爱。”

“哈哈哈,你?沉默的爱?你喜欢我,恨不得写在脸上。”

“你看出来了?”

“傻瓜,那么明显。我也喜欢你,只是,我们还不能在一起。”

“我知道,还不到时间。我帮你戴吧?”

“嗯。”祁韵点点头,转过身。

谢逸安小心翼翼的将项链戴在祁韵脖子上。

“好看吗?”

“嗯,好看。”

“生日快乐”谢逸安又轻声说了一遍。

生日快乐,岁岁安澜,旧梦常温。

祝你,祝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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