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争论了一晚上,都互相各持己见。
裴景臣拿起桌上已经凉掉的白茶,一饮而尽,坐在红木凳上,沉默不语。
室内陷入寂静,半晌,裴宰相长叹一口气,一脸愁容的望向裴景尘,“尘儿,你有所不知,夏家不像你所想象中的那样简单。”
“夏长青(女主的父亲)之所以能走到今天,全部都是因为仰仗着背后的金家,夏夫人金玉妍的父亲金育才。”
“金育才是当朝大将军,手握重兵,皇上都要流几分情面,你以为知府这个头衔这么容易给到夏家吗?”
裴宰相端起茶水抿了一口,继续开口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算盘。”
“让我猜猜,你想利用夏凝烟给你拉拢金育才?哈哈哈哈哈,太天真了,尘儿。”
“当初夏夫人金玉研本该被安排入宫为妃,伺候先帝的,谁也没想到,夏夫人早已心属新官上任的夏长清,还为此激怒了金育才。”
“而这知府这个官位,就是金家给金玉研大婚最后的彩礼。”
“说起来,夏家和金家已经许多年未有过联系,怕是金育才早就忘了有金玉研这个女儿了吧?”
“不然也不会连外甥女夏凝烟的生辰宴也不出面,仅仅是送了几分薄礼,草草了事。”
说完,裴宰相捋了捋胡子。
因为裴景尘是背对着裴宰相坐的,所以裴宰相看不见被裴景尘捏碎的琉璃白盏茶杯。
听完裴宰相的话,裴景臣收了收手,把正在流血的手藏进衣袖中,转身看向裴宰相。
“所以你这就是你不做任何对策的理由?你就眼睁睁的看着裴家衰落,顺了皇上的心?”
裴宰相不知如何回应裴景尘望过来满气怨恨的目光。
只好看向窗外“人各有命,有些事情强求不得。尘儿,你以后会懂的。”
“夜深了,你也累了,早些歇息吧。”说罢便向门口走去。”
快越过门槛时裴宰相顿了顿,看到水池边的自己。
“我也快老了,裴家是时候出一位新的执事人了。尘儿,做事要想好后果,若是心意已决,就去做吧。”
话音刚落,裴宰相的影子就已经渐行渐远。滴答,一滴滴鲜血从手心流下,滴落在地面。
站在门口刚目送完裴宰相的十一,转身就看到这一幕,连忙走过去拉开柜子,准备拿出止血膏。
“出去。”裴景尘冷冷的声音骤然传来,十一拿着止血膏的手一顿停在半空,“公子,你。”
裴景尘转头看着十一,目光中带点冷漠和杀气,突然十一觉得脊背有点发凉。
心里有些不太妙的预感,把止血包放在了桌子上后,立刻行礼出门,离开了房间。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很明显不是第一次这样做。
时间转入后半夜,裴景尘进行坐在红木凳上,看着桌面对已经碎裂的杯盏,一夜无眠。
直到天刚刚翻起鱼肚白,裴景尘才在榻上小息了一会儿。
……
一只乌鸦越过一座座亭台楼宇,停在薛府后院的石桌上,不停的梳理自己的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