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上白雪皑皑,不见一丝绿意,即便是时白音如此境界,也不免感到寒凉了。
“这里的巨型雪貂频频骚扰地方百姓,事成后便隐居于此,由于凡人修炼境界不纯,无法对抗修为高深莫测的巨兽,这才派人前来。”
时白音穿了一件厚厚的披风,浅浅的银色与雪色十分相配,相互融合一般,水天一色。
慢悠悠的终于踏完了山路,又探了探情况,终于听到有些嘈杂的声音了,这样寒冷的地域荒无人烟的,还能是什么声音…
“还真的是人。”潜行走近,声音愈显愈烈,是两个孩子的哭喊声,旁边围这两只雪狼,凶狠无比。
且大一点的是个女孩,身上的衣服有些残破,却比那个小男孩要强上许多。
第一眼看上去,雪狼猛地朝两人扑过来,女孩便要去拽男孩扛着,时白音的身形顿至,将小男孩楼在怀里抱着。
那刻间感觉这个小孩的身体僵硬着,没有一处温和,肤色冷白透亮,若是讲得难听点,就像是死的。
而女孩已经伸出手臂了,摸不到人,迟疑一刹,雪狼的速度却不等她,一口咬在她的臂腕上。
时白音见状,立马甩了团真火,两只雪狼悲惨地嚎叫一声,慌忙逃窜走了。
雪花飞扬着,飘洒又更生,唱诉冬日的温情,点点飘雪共同翩舞,辗转在你我相识时未被注意到的那一刻。
雪山荒芜,连破旧的柴房都难得一见,或许是首次登临此山的赠礼,一旁便可歇脚。
时白音精通五脉灵根,金木水火土,相生相克,相互制约平衡,不分主次。
他的身体是温热的,孩子被抱在怀里,便没有那么僵硬了,能感觉得到,他的气息微弱甚绝,仅仅依托丝缕灵气孕养。
“哥哥,很疼…”
时白音平淡地审视,言语却温柔万千,虽只是皮外伤,一闻言便顺着她的话道:“用你身上的布条缠紧血口止血就可以了。”
他不是不怜香惜玉,而是情况不允许先照顾旁人,这位冻僵的小朋友,神根长得出奇的好,命格似乎出奇的差。
手上拈了一束火种,轻而易举地起了火焰,掌心的火苗仿佛永远不会燃尽,直到那个男孩被暖地渗出了汗。
反之,另一个孩子有些喋喋不休,一会儿道:“冷…衣服没办法撕……”
对方只能听着,寒风不断侵扰,手中点着火,另一只手扶着孩子的肩,“撕我的。”
臂腕伤的似乎并不严重,也许是梅妄清救得过于及时了。
“嘶——”的一声,衣服差点全撕下来,女娃娃长得小巧玲珑,力气却不小。
时白音的披风裹在男孩身上,苍白的面孔渐渐红润,呼吸更稳定了。
只是破旧的木房,除了能遮些风外,里面什么都没有,而困境可以被改善。
“你叫什么名字?”时白音道。
“寒菱儿,哥哥叫我菱儿便好。”
时白音没作声,纤细的手指微微抬起,显现出一轮金色的光波,垂眸近观,审查着什么。
“你虽是凤髓之体,不惧风寒,日后仍然需要勤加勘察伤口,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他说多了点,就当是吓吓这孩子。
寒菱儿似乎意犹未尽,见他没有继续说话的想法,“扑通”跪下脆声道:“请上神收菱儿为徒吧!”
“菱儿无父无母,为求生路,自请来到这冰山上 ,只为寻得机缘改变宿命…”
时白音一听称谓,半瞬之间便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八成是父母送来假装偶遇的…又或许只是随意叫的呢?
“…他是你什么人?”时白音道。
寒菱儿仿佛生怕错过一个与他对谈的机会,脑子一转,道:“舍弟舟忆,他百般不愿,是求着她来伴我的……”
时候还是是选择性抽着听的,没有什么赞誉的词汇,基本上是贬低,或是大同小异的废话,也是选择性的相信。
在听她说话的区间,整理了一下破旧的屋子,总算没有太多地方漏风了,一堆不算干净的杂草,被雪沾的十分潮湿。
不过在他强盛的火源之下,不值一提。
几个时辰悄然无声地离逝过去,舟忆苏醒过来,自己盖着温暖的衣物,杂草堆里坐立着一个年岁颇轻的少年。
丰神俊朗,气度翩翩,但在仅仅七千多岁的舟忆眼里,却是陌生、难以接受的。
梅妄清道:“醒了吗?”
舟忆没有应声,戒备的目光凝聚到他身上,与亲和二字背道而驰,这样的眼神没有持续多久。
“去哪里?”舟忆解开身上的衣袍,赤着脚想离开这里,衣衫不整的,于道于理,他都不能置之不理。
时白音依旧保持着温柔和亲和,自己虽然只有一万多岁,讲起话来却十分长辈化。
他捡起被脱下来的披风,快步走近,房屋即便不漏风了,却还是寒冷的,舟忆虽在他肩头之上,怎么看都还是个孩子。
寒菱儿对舟忆训斥道:“忆儿,这是时君殿下,不得无礼。”
话音刚落,一阵极其刺耳的响声,强劲的风浪中,携带着不易被人察觉的气息,在上位神的慧眼之下,可蒙混过关的凶兽屈指可数。
腐朽的木屋很快被狂风吹倒了,一段巨大的房梁塌了下来,三人立即闪躲在侧。
猜的果真没错,正是那头变异雪貂发动的雪崩,山峰上漂移着大片冰山和雪块,疾速向下崩塌。
“你能走吗?”时白音对寒菱儿道。
他原是多余问了一嘴,随后祭出了星点火源。境界根本不需要御剑,山雪只差毫末便要砸到身上,时间却不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