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地更像个小花园,中央有池大水塘,开着粉嫩的荷花,旁边的荷叶亦碧绿葱葱。
不远处铺了一张面积很大的凉席,花神宗主坐在轻椅那里招待着,九方穹向他敬了杯酒,随后入了座。
几个弟子带梅妄清等人坐到相应的位置上,是九方穹后面的地方,云知行坐在梅妄清的旁边,服侍在侧。
各宗宾客都已到齐,缘生宗、清生门、罗月派以及十余个小门派都端庄入场。
宴席开始,花神宗主道:“各位今日能够赏脸,来到我花神宗,实乃我宗荣光。”
自从花想容对云知行用致命咒术后,便没有再给花神宗主好脸色看,他最多是敷衍了事的。
听到他客套的话,更是懒得看一眼。
有个杂派的主权者端起酒杯,笑道:“宗主言重了。”
梅妄清的手可不老实,一会儿揪着云知行的头发玩弄,一会儿只盯着看。
他们对面坐的是罗月宗的星使,半柱香的功夫,再迷糊的眼睛也应该能看清一半。
那位星使很有眼力见,梅妄清刚一抽出缝隙回过头来,她便礼貌地道:“这位可是梅峰主,在下深感荣幸能够一见。”
梅妄清点了点头,道:“幸会。”
星使随即迈到两列之间的凉席上,端着酒杯轻摇了几下,似个询问的口吻:“旁边这位是?”
梅妄清还是坐在那里,还没开口,前面的九方穹便抢了一句:“妄清的亲传弟子。”
云知行立马起身行了个礼,走到星使面前,还是清秀的面孔,“在下清生门云知行,字舟忆,见过星使大人。”
那星使清清楚楚地看到他俊丽的面容,顿时来了兴趣,道:“云公子可否赏脸与在下一同赏酒?”
然后摆了下手,下面就有人承上一托酒盏,两个酒杯所用是极其珍贵的琉璃材质,在光下的颜色并不唯一。
“此乃本宗最出名的月光酒,在整个瀛洲都是赫赫有名的。”星使优雅地递来一个盛满酒的琉璃杯盏。
云知行刚想推脱,便受到这样的盛情,亦退无可退,只好接过。
对方见他接了,又立即端起另一枚酒杯,示意他交碰,两枚琉璃盏发出一道清脆的声音,渐渐隐去。
月色正浓,清风习习。罗月星使似乎含着轻风一起饮下烈酒。
梅妄清见他难以下咽,立马站起身想要阻止。
“不愧为天下第一法阵宗师之徒,如此翘楚,果敢十分。”
云知行踉跄地好似十分不适,颤了一下才勉强站定,仍旧行了个礼,沉闷道:“前辈…谬赞。”
梅妄清在后扶住他的背,将酒杯放回原处,轻柔道:“你怎么样?”
星使微微一怔,笑道:“不必忧心,这位小公子第一次品用我宗烈酒,可能…”
未等她说完,梅妄清便打断道:“酒性之烈,倒是梅某见识短浅了。”
罗月宗的月光酒方不外传,仅供待客以及内府人享用,酒性此类的问题亦无传闻和记载。
“在下考虑不周,未能及时禀明此点,还望峰主恕罪。”星使听出了他的谴责,脸上的笑意顿时碎裂,很识相地蹲下请罪,手中的法杖落到地面。
九方穹见事态不对,想打个圆场,起身道:“星使阁下,妄清并非有意责难,他一向随性,快请起吧。”
她一直盯着梅妄清的神态,未敢轻举妄动,也没有起来。
花神宗主道:“月景甚美,众宾请移步浣花塘吧。”
云知行被他揽在怀里,渐渐地也没有那么难受了,回应道:“我没事,去浣花塘吧。”
梅妄清抚着他的前额,平静道:“那里人多眼杂,你真的要去吗?”
“不去,总是不利的。”云知行开始移步跟上人流。
……
弯月当空,几片云层轻裹着月身,泛起几抹忽明忽暗的荧光,撒在波光粼粼的塘面上,碧波荡漾。
云知行脸颊上的几丝绯红也已朦胧,面目依旧柔情似水。
塘的四周围了木栏,倚在上面倒还结实。
“我最近学了一种意涣术,可以在短时间内做一场美梦,现实中只会受其十分之一的影响,师尊可愿指点一二?”
他含着甜甜的笑意,月光与青丝纵横交错,分不清你我。
梅妄清脸颊一涨,终是轻咳两声,道:“这个…还是回去再说吧。”谁知道我会干出什么事!
旁边还有一群花神宗的女弟子在嬉戏,有一个随眼一瞟便被云知行迷的神魂颠倒了,再听到他这么一问,不禁想上去搭讪。
“公子可否介意我来尝试这个法术,我修为并不浅薄,想来也是能试出实力的。”那名女弟子嬉笑道。
云知行顿住了,发丝稍遮面容,神情有些不自然。
“姑娘不妨直言。”梅妄清听到这一番话,早已见怪不怪,一针见血道。
即使月光弥漫夜晚,亦能看出对方脸颊嫣红的模样,很娇羞,她好似壮起胆子了,眼神回到云知行身上,支支吾吾道:“不知…公子可有婚配?”
云知行被问住了,连忙摇了摇手,又回头看梅妄清,不知如何是好。
那名女弟子更加喜悦了,笑着问:“公子见我如何,我对公子一见倾心,相见恨晚…可否…?”
梅妄清摸了摸云知行的头发,随后抽出他的手,展现的是一枚清蓝色的媚印,散着余光。
“是在下逾矩了…实在抱歉。”那名女弟子羞愧难当,尴尬道,而后快速闪回了人群堆里。
云知行看了看手心的印记,疑惑道:“这不是你的魂印吗,怎么…”
“略施小计。”那枚蓝色媚印一瞬间化为金色的七瓣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