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知行已经退靠到了一旁的床壁上,眼神向下看,似乎是在等梅妄清的准许。
却不曾料到梅妄清直接靠近他,两人只有毫厘之隔,就差一点便要贴到一起,“你错了,我不喜欢华尘絮,他只是我的师弟。”
云知行昏暗的眸中重新燃起火光,犹如重新得到机会一般,不可思议地抬起头。
却恰好碰到梅妄清的唇瓣,见气氛已如此暧昧,梅妄清也就不再矜持了,直接闭眼吻上对方。
一弹指后,他轻轻抚摸云知行的发丝,柔声问道:“你现在觉得我喜欢谁?”
对方的脸白皙英俊,却叠开几滩绯红色,嘴唇仍然微张着,却默不作声,眼神神情地盯着梅妄清。
梅妄清见他不说话,调戏道:“刚刚是谁先示爱的,如今又不回答我?”
云知行试图转移话题,羞怯地道:“该…上早读了。”
梅妄清这才缓过神,轻轻吻了一下才道:“那便上完再问你。”
进入学堂后,各个弟子都已坐到席位上乖乖温习,没有什么杂音,倒是两人进来的脚步声有些突兀,引起一阵窃窃私语。
入学席的位置满满的,云知行坐在一个靠前的位置上,梅妄清一抬眼便能看到,虽然旁边的弟子都有些讨厌他,但是识相的就不会故意生事。
因为孟溅就是个示范。
梅妄清刚一落座到高台上,一众弟子便端正起身,行礼道:“师尊良辰安好。”
而后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坐下,蓝若楠又起身道:“师尊,今日云知行和孟溅晚至。”他拄着胳膊,抬眼道:“孟溅可有话要辩?”
“弟子迟起,无话可说。”孟溅心虚道。
梅妄清翻了几篇书页,语气倒没有很冷,“去领十板戒尺,若楠执行,以示警戒,坐下吧。”
蓝若楠是大弟子,有管事的权利,她应了一声,又问道:“师尊,那云知行?”
“为师自会小施惩戒。”
梅妄清脆声领了句诗:“披云似有凌霄志,向日宁无捧日心。”下席的弟子们便跟着念了两遍。
他下台讲释一番:“此诗描述凌霄花的坚强不屈,在云雾缭绕中向上生长的情景。”一刻后,虽然所有人都在端坐着,但显然有个别的弟子心思迷离了。
梅妄清抬眼扫了一圈,严肃道:“孟溅,你来说说作此诗集的作者有何思想观念?”
孟溅好似大梦刚醒,被喊的吓了激灵,立即站起来了,顿了顿道:“不…不知。”
……
他瞥了一眼,没再理会,轻声道:“云知行,你来试试。”云知行仔细作答后,便开始盯着对方,在等回应。
梅妄清被看得一怔,轻咳一声:“坐吧。”
早读结束,其他弟子正在收拾东西,梅妄清走到云知行跟前,正欲携他离开,孟溅却又开始作妖了。
他受完蓝若楠的十尺后,似乎有些怨气,道:“师尊,云知行到底是如何的小施惩戒,可否亦让弟子瞧瞧,不然恐怕有失公允。”
云知行一听,立刻甩开袖子,伸出手臂道:“蓝师姐,请便吧。”众多弟子闻言,便围在一旁偷听。
蓝若楠是个谨慎的人,手握戒尺未敢轻举妄动,“师尊?”
正午的光格外刺眼,孟溅逆着光,得意洋洋地鄙夷着云知行,梅妄清轻轻握住他的手腕,缓缓放下道:“你可是在质疑为师?”
孟溅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了,怂地立马跪到地上,狡辩道:“弟子不敢!”
“师尊又在护着那个云知行。”
“几乎什么事,师尊都要给他兜着!”
“对啊对啊,孟溅师兄真的好冤呐。”
云知行似乎听到了那些流言蜚语,拽了拽梅妄清的衣袖,悄声道:“就十尺,我没事的。”
梅妄清却厉声喝道:“肃静!”
“为师令他待到卯时再出行,并非出自他本意,师门条例有规,师长下达之令不可违抗,自然可抵过晚至之罚,若你们执意要说法…”梅妄清果断用手划了一道血口,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他藏起手臂,道:“你们认为的偏袒,实际上并不存在,云知行并无过错,所以无须受到惩戒,为师只想告诫你们,做了对的事便要恪守本心,莫要人云亦云。”
日光撒在他留下的嫣红血滴上,好似沾了天空的光辉。云知行皱着眉,眉首向上翘了翘,关切道:“师尊,疼不疼啊…?”
梅妄清握紧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们走到一条石阶小路处歇了歇脚,云知行掏出一卷纱布,洒了些药,仔细包扎着,其中的血还是在渗出。
“你为何要划伤涌动血脉,看着就很痛。”云知行道。
梅妄清还是摸了摸他的脑袋,凑近道:“苦肉计。”
“是为我用的吗?”云知行疑惑一刹。
“当然,不伤重些,你怎么心疼我?”梅妄清又逼近一分。
对方顿了顿,脸颊泛起红晕,柔和道:“明明…平常我也是很心疼你的,下次别再莽撞了。”
梅妄清偷偷亲了他一下,细语道:“不够,如今你觉得我的心意如何?”
“师尊…华师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