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宾馆内,潮湿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是房间长时间不打扫,阳光不能照进屋子导致的。
亨利在床上迷迷糊糊醒来,揉揉眼,床上一团糟,昨晚他打了一宿的牌,直到凌晨五点钟才昏昏沉沉走下牌桌,拿着仅剩一点钱续了房,衣服也没脱便睡了下去。
亨利坐起来,拉了拉凌乱的领口,端详着房间,回忆着发生的事,这是一间不大的单人房,漆成白色的墙壁已经有些氧化发黄,同样的黄色也可以在床单和被罩上见到,会是什么呢,酒鬼吐或者尿在上面了吗?亨利懒得想。或许是长时间的不打扫和潮湿,床旁的角落里便有一团蜘蛛网,木地板上有些发黑的霉点。不过一切都无所谓了,这样便宜的价格,能有个睡的地方,已经谢天谢地了。
亨利走出房间,来到楼下,是很老式的宾馆装修,白色的天空笼罩着一大堆看上去有年头的木家具,地面上一块大的羊毛地毯在吧台前陈着,前台后是一个戴着眼镜,烫了头发的中年女人,能看出她布满细微皱纹的脸上有一些不自然的光泽,白里透着红的皮肤也显示出她平时不缺少保养,可经营的宾馆这样不整洁,足见她的不上心了。
“这家伙真像我那该死的中学老师!”亨利走过去,冲她微笑了一下,对方则只是瞥了亨利一眼,她看不上他的一举一动。“臭婊子。”
......
外面,太阳正挂在天空中,监视着人们的一举一动,炽热的目光看透了人的一切谎言。
亨利知道自己是个无所事事的臭赌徒,那又怎么样,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下去,他要继续。
下午三点钟的时候,正是街上的人疲惫的时候,阳光已不再那般咄咄逼人,但是仍无处不在。炙烤后的地面像是要发出吱吱
亨利快步走向酒馆的方向,他记得姚静昨天说过,走遍全城,这里有最好的咖啡,那恐怕她每天都该来的,正好亨利需要一杯加冰威士忌让自己清醒一下。
推开门,亨利呆站在门前,面对着有些昏暗的屋子里,环视了数圈后,他确定,姚静不在。
随手拉开一把高脚凳,亨利便坐了下来,他敲敲木吧台,抬起手竖起食指,吧台另一旁的伙计不一会便送来了一杯加冰威士忌。
这里的伙计都认识他,他可是一周来的常客,这倒不是因为这里有全城最好的威士忌或者什么的,只不过是这里可以打牌。
一群又一群人来这里取了咖啡或者几扎啤酒,拿去一旁的方桌玩闹,交谈,亨利可数着呢,最多的家伙喝了三扎,他身上没有那么多钱,只能看着杯中的一大块圆冰逐渐融化,等着那个东方女人的倩影走进门。
......
不知过了多久了,亨利坐在那里,酒精的气息弥漫在整间酒馆中,杯中金红色的液面越来越低,圆冰已经化了好久了。
看到酒柜顶的时钟显示着时间已经来到六点,亨利仿佛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端起酒杯,将杯中剩的不多的威士忌饮尽,他可不是什么抠门鬼,也不会让自己看起来像的。
“伙计,再续一杯,加冰威士忌!”亨利阔绰地抬起手,吆喝着那一边的男人。
“咚”一声,杯壁上还有些冰凉的一杯加冰威士忌来了,亨利满脸享受地端起杯子。
但就在亨利的期盼和自我安慰下,太阳有些落山了。
一杯又一杯威士忌下肚,亨利的钱所剩无几,似乎只够一杯了,恰好他也有些困倦,趴在吧台上便睡。
迷迷糊糊中,似乎来了个大个子在酒吧和人打架,那帮人真是脑残,倒在地上闷哼几声,过一会便是一阵欢呼,去他妈的吧,亨利只想睡觉。
渐渐的,闷哼声弱了,欢呼声淡了,来取啤酒的人少了,连伙计也坐在了一旁的高脚凳休息。
太阳已经落下地平线了,亨利梦到了好多,吉娜,瑟琳娜,姚静,远在法国的里埃克家族和妈妈,好多好多张面孔,他的灵魂好像已经不在意大利了,他好困,睡不饱的困。
一只微有些凉的纤细的手从背后拍了拍亨利,他猛地抬起头,眼前是一杯冰已经融化的见底的威士忌,伙计在吧台侧,一阵“哒哒”的熟悉的皮鞋跟踏地声在背后响起。
亨利回过头。
“亨利先生,我们又见面了。”女人脸上挂着熟悉的微笑,只是能看出眉眼间有些疲惫“你看起来睡了好久了呢。”
她坐在一旁的高脚凳上。
“一杯咖啡,加奶,不要糖,谢谢。”
是姚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