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

又是一年秋季

西域战火纷飞，粮食紧缺，百姓生不如死，纷纷逃到中原，求这一条贱命

姒是贺若殷的母亲

那一年，西域王以十两银子与半袋米的价格将怀孕的姒“卖”入了中原，一位朋友家

“母亲，这里好奇怪，明明不开花，却香香的”

“母亲，为什么这里这么干净？”

“母亲，他们扑在你身上的样子好丑”

“都怪你……都怪你！”

西域王一向朴实的朋友在那一年被抄了家，贺若殷太小不能参军，姒和贺若殷被卖入了青楼

她早已精神紊乱，掐住贺若殷的脖子，好似眼前人是自己的仇人一样

怎么不疯呢？自己的男人将自己卖给别人

怎么不疯呢？

他爱着我

她总是骗自己

他一定还爱着自己

她总盼着那一天他能带自己回去，可一年过去，这颗心也早已被冷血浇个透凉

不知怎么的，她开始将贺若殷视作仇恨的结晶，无休止的将他的皮肉撕下来，弥补自己空缺的心脏

她在青楼，是最低等的妓女，只能日日夜夜躺在床上承受着男人的气息，再被人摁着吃下一碗又一碗的避子药

——

三年后他终于来了，可不是来带她回家的

“好了，现在西域没那么乱了，我会带你会去的”男人将姒搂在怀中，若是以前她会坐在男人腿上伸直腰肢，伸手搂住男人的脖子，紧紧拥抱着，相互拥抱着

可现在他像是没有骨头似的乖巧的缩在男人怀里……如同一只丧家猫生怕主人抛弃了自己

以前她是令那里首领最骄傲的女儿，现在她却是……

她的一身傲骨，早就断了

他说，他有事，明天来找自己

夜里，姒将贺若殷轻轻抱在怀里，哼着西域的歌，轻轻抚慰着

终于回家了

“若黎明不曾到来，若朝阳不曾照耀”

“别怕，别怕”

“家比黎明更温暖，比朝阳更耀眼”

“不怕，不怕”

“家不会落下”

那是母亲在这几年里第一次这么温柔，贺若殷听得格外认真

“母亲，是不是我们要回家啦？”

“嗯，等我们回去母亲再也不打你了，我们和父王在一起，一起好好生活”

“我们在夏天一起去河里玩水，玩累了，母亲带你骑马”

“从河边，到家”

“我们还可以采花，带回家给你父王看”

姒说着，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贺若殷身上的那些伤口，闭上眼，眼里就全是那些温馨的画面

夜很长，母亲用她温婉的歌声哄着，最后直至歌声停止，她悄悄从手上取下自己准备了很久，准备给西域王的礼物，戴在贺若殷手上

“就这样吧，好的咱不给你父王，你父王是坏蛋”

姒对着熟睡的贺若殷打趣，自顾自地笑，笑着笑着，几滴水落在贺若殷脸上

秋天的夜晚是凉爽的，时不时一阵风吹过，给他们带来一阵凉爽，可母子两粘在一块，竟也有些炎热，姒不讨厌，这些年对贺若殷如此，他是否对自己有过怨言？贺若殷很乖，总是任凭自己打骂，也不还口还手，应当……是不恨自己的

既然这样，那就以后好好对他

月圆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