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斑驳间,颤抖的身躯映入眼帘,月光之下,江舟的身体不住的颤抖,痛楚已然使他失去知觉,沉重的头颅无力地低垂,意识模糊。
“老师…”他艰难地挤出这个称呼,声音微弱。
“长官,这孩子天赋非凡,若日后悉心栽培,是个不错的苗子。”
阳台下,晋安匍匐在地,面前是着一身军装的高大男人,男人面容冷峻,身姿英挺,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你在为他求情?”男人面露不悦,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满:“晋安,这是一个例子,要让所有人引以为戒。”
引以为戒…
望着江舟渐渐无意识的身体,晋安心如刀割,他膝行爬近,紧紧攥住男人的裤脚恳请:“我会严格训练他,请再给他一次机会长官,不会再有下次。“
男人目光阴沉,凝视着脚下的人,沉重地叹了口气:“可以了。”
闻言,晋安安诧异地抬头,立刻向谢临川示意。
谢临川当即收手,疾步上前解开绳子查看江舟的伤势。
“你们别再给我养废物。”
“是,长官。”
“你,今晚住我这里。”
“是,长官…”
男人留下一句话,大步离去,望着男人渐行渐远的身影,晋安如五雷轰顶,怔怔地从地上爬起。
“小家伙,结束了,老师给你上药。”
谢临川小心翼翼地将江舟抱进房间,将人轻放于床榻,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冰袋和药物进行治疗。
说是演戏,实际上每一下他都使足了力,为了不被看出破绽,他必须表现的毫不怜惜,让别人相信他不在乎这个学生,坐实他残忍无情的头衔。
还好他尽力避开了伤重的地方,在药物和谢临川独特的按摩下,江舟很快恢复了清醒。
“老师,我给你和晋哥添麻烦了…”
“你从来不是麻烦。”
芬芳馥郁的房间,昏黄的光晕从窗棂间筛落,斑驳地印在墙壁上,勾勒出两个人缠绵的轮廓。
“你会唱曲?”
丞寅昌撑头,懒散地斜倚在椅背上,倪着双眸瞧着脚下跪着的人儿,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叩击扶手。
晋安双掌交叠于身后,跪的挺直:“幼时曾随祖父略习京剧,只会些皮毛。”
丞寅昌眸色愈发深邃,饶有兴趣地扬起眉峰,视线悠然滑过,停留在面前色泽典雅的圆形地毯上,修长的手指轻轻一点:“来一段。”
晋安微微愣住,仰头看着丞寅昌,面露难色:“长官,夜深了…”
丞寅昌默然,冷冽的双眸牢牢锁住晋安。
空气中弥漫起紧张的气息,窗棂之外,树叶簌簌作响,随着微风吹拂而摇曳,在寂静的气氛中显得格外清晰。
时间消逝,晋安依旧静立未动,丞寅昌的耐心消磨殆尽,略显烦躁地捏住人儿的下颚,甩了一记清脆的耳光,低声斥问:“等什么?”
感受到下颚与脸颊传来的痛楚,晋安眉头微皱,他深知今夜无路可退,无奈褪去外套,示意自己准备开始,丞寅昌方才满意松了手。
晋安大步踏入地毯中央,合上双眼,深深呼吸,似吸入了满室华光,自腰间悄然抽出一把折扇,玉指一挥,轻轻摇开。
“奴似嫦娥离月宫 ”
“好一似嫦娥下九重 ”
……
行云流水的唱腔如丝如缕,流淌在空气中,身姿曼妙,腰如细柳扶风,秋水似的眼神洞穿心门。
自他启唇吟唱,至三饮酒,从微醺到醉意浓浓,每一瞬都如诗如画,一颦一笑皆显韵味,举手投足间尽是风情。
杨玉环的娇媚演绎的淋漓尽致,纯白的衬衫在他身上焕发出生动的光彩。
戏落,天色大晚,丞寅昌沉浸于戏境之中,心绪难平,恍惚间,萌生了将眼前人拥入怀中的渴望。
今夜,他本想与晋安共度缠绵,可入了戏,他竟生出不舍。
“过来。”
他压抑着内心复杂的情绪,向晋安招了招手。
“呼…”
晋安喘了口气,步履沉缓,向他走近。
“没人的时候就别喊长官了,叫寅昌。”
丞寅昌顺势揽住晋安腰身,将他纳入怀中,带着一丝命令的口吻。
晋安暗自咒骂这个变态,但又不敢公然反抗,只能勉强顺从。酝酿良久,才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那两个难以启齿的字:“寅昌。”
丞寅昌心中暗爽,将人儿轻轻抱坐在腿上,目光中流露出平日里难见的温存:“别chou烟了,你这嗓子婉转动听,何其珍贵。”他语气轻柔了些,生怕扰了怀中人的半分宁静。
晋安没应,他抽不抽关他什么事。
———
后半夜,晋安一瘸一拐地进了房间,江舟已经睡下了,谢临川独自守着灯光,坐在沙发上看报。
“早知道这样有用,就轻点了。”谢临川听见动静,眼不离报,贱贱地开口。
晋安懒得理会,瘫软着趴在床边,观摩江舟的睡颜。
看了许久,他才不舍的离开,缓步走到谢临川身边给了他一拳,没好气地道:“都是你太惯着他。”
谢临川嘴角带着戏谑的笑意,抬头望着江舟安静的睡颜,不做回答。
谁惯谁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