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如同闷雷般轰轰作响。
紧接着,何父一脸阴森地闯了进来,他的眼神中透着绝望和疯狂。
一进屋,瞧见玉漱静静地站在那儿,瞧着他,无端露出几分鄙夷,他抬手便要打下去,那扬起的手掌带着满满的愤怒和暴力。
玉漱心中一紧,下意识地准备反击,可还没等她有所动作,何父似乎突然想起了玉漱如今值钱的模样,那原本要打下去的手在空中硬生生地停住了,转而恶狠狠地看向了王春花。
没等王春花反应过来,何父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夺过她手里紧紧攥着的银子,转身就要往外走,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要去还债。
原来,这个蠢人白日做梦,想着去赌场能够大显身手,发一笔横财,可结果却事与愿违,在赌桌上输得一败涂地,不仅将自己的家底输光,还欠了一大笔钱。
如今,那些债主逼得紧,他已经走投无路,便打起了卖玉漱的钱的主意。
此时,外面传来听令哐啷的争吵声,还有女人的哭嚎声,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混乱而嘈杂,着实让人头痛欲裂。
玉漱知道,这个家已经彻底乱成了一锅粥,再也没有任何值得留恋的地方。
她迅速地翻出自己这些年偷偷准备的银钱,又毫不留情地搜空了何父藏起来的私房钱。
做完这一切,她搬来木凳,站了上去,双手攀住后院的围墙,用力一撑,翻墙从后院离开了这个所谓的家。
临走之前,她回过头,看着那一大堆闯进这个所谓家的人,他们或是来讨债的债主,或是来看热闹的邻居。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不同的表情,但在玉漱眼中,都一样的冷漠和陌生。
她扯着嘴角,露出了一个充满不屑和嘲讽的冷笑,然后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去……
晨雾尚未完全散去,玉漱紧了紧身上略显单薄的衣衫,稳稳地坐上了那辆摇摇晃晃的驴车。
她冷眼看着身后的景致愈发快速地消逝在视野之中,心中却如古井无波,不起丝毫涟漪。
毕竟,她深知自己如今还只是个孩子,力量微薄,尚未有足够的能力在这世间独自闯荡。
她之所以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开,完全是出于无奈中的权衡。
以她现下的本事,一旦离了这熟悉的村子,恐怕连最基本的生存都成问题。
若是被牙婆带走,还不知道要绕几个圈,而这个被她称作“老骗子”的人,其实也算是有些来历。
上辈子,一次偶然的机缘巧合下,她知晓了老骗子的过往。
他原本只是个本本分分的庄稼人,可却染上了嗜赌的恶习,将原本就不富裕的日子迅速败光。
为了躲避债务,他逃离了村子,一路靠着偷鸡摸狗的行径勉强维持生计,甚至还做过乞丐难民,一路流浪到了南方。
到了南方后,佯装瘸子,每日靠着粥棚的接济糊口。
不过,这人的脑瓜子倒还算机灵,在那鱼龙混杂之地混了些时日,一来二去的,竟也摸索出了一些门道。
凭着他那张三寸不烂之舌和忽悠人的本事,成功混入了一个团伙,还学得了一身所谓的卦术,以此来混口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