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回应,只有窗外的知更鸟在不知疲倦地唱着。月儿的鸣叫一声接着一声,法国在热浪里煎熬着,终于有点受不了了,祂打算直接去厨房,抄起一根法棍把英国给敲死。
好吧敲不死,至少能敲晕。
法国酝酿着,默默计划着从哪里开始敲。
等等……不对啊……
我靠,我们昨天不是离婚了吗?!
法国吓得猛地睁开眼睛,像是受了惊吓的红眼兔子,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只隔着绒被紧紧搂着自己腰的手,还有……一只折成直角,压在自己肚子上的…腿……
“Ah——”,尖锐的爆鸣声划破了天际,法兰西感觉自己像刚吞下了三大盘仰望星空派,有种想去跳崖的冲动。
知更鸟们被吓得倏地飞离了树丛,留下“哗啦哗啦”的扇翅声。
英国也终于被吵醒了,法国的尖叫声让他吓得“嘭”得一声弹起来,下意识去摸放在枕头下的左轮手枪。
结果法兰西一脸良家妇女被爬了床的表情,坐着盯着自己,祂微微生锈般的头脑也终于在这充满惊诧的目光中缓缓转动起来。
我…靠…
在伦敦人中爱的艳阳天里,圣劳伦斯公园中人山人海,有人美美吃着野餐,有人喂着那些胖得已经快要游不动的鸭子,也有皇家特工情报局的职员坐在长椅上偷偷交换着小纸条。
而此时此刻,英国与法国正相对坐在柔软宽敞的大床上,望着眼前沉默不言的前夫哥,脑子里面疯狂运转。
“Quoi ce borde!”
“What the fuck!”
“我怎么在祂床上!“
“祂怎么在我床上!”
……
两个人沉默而默契地背过身去,捡起自己掉在地上的衣物穿起来,像是酒后一夜纵情狂欢,醒来发现彼此是老熟人的尴尬感。
我昨晚上干什么了来着?英国一边打着领结一边想。
我找德意志喝酒去了,然后呢?…呃,昏暗的小酒馆,对…还有不太正宗的威士忌…悠扬的爵士乐…嗯…还有…还有勾人沉沦的塞壬海妖……
等等…?海妖?我靠。
英国猛地转头望去,那勾魂摄魄的海妖不正坐在这吗?
我靠?!我昨晚上喝多了找祂复合去了?祂刚刚脚的那么尖锐,我强迫祂了?我靠……
英国手上跟着脑子一起越来越乱,好好的领结打得像餐馆里被扯出了一半耷拉皱巴的抽纸。
祂已然在破碎的事实中加入了自己的想象作为增稠剂,脑补出了一场丢尽脸面的主动提离婚又强求复合的狗血大戏。
Holly shit.英国绝望地想,祂现在恨不得马上变成一只知更鸟,火速逃离事发现场。
而此时背对着这一切佯装镇定的法国,实际上也慌得像刚到教室发现忘带作业了的小学生。
“我靠,我为什么在祂床上睡着的啊?!”法兰西脸色煞白,双手打颤地扣着衬衣上的扣子。贝母做的扣子被乱扣又解开,在葱白的手指间不断地打着滑。
“我靠祂为什么不说话啊啊啊啊!!!”法兰西终于扣好了最后一颗扣子,却迟迟不敢转过头去面对和自己“离婚”不到24小时的前夫哥。难道…难道真的是我喝多了,连哭带泣地跑来求复合的?法国心中发出无助的尖叫,短短一瞬间,祂脑中已经闪过了巴黎的夜雨、落汤鸡一样的意大利,还有自己迷迷糊糊间叫了几声“英吉利”。
完了,彻底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