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鱼池以北有座独山,山上盘着一千年桃花树,灼灼其华,所以此山名为云雾山。 几千年前,一只乘黄藏匿此山,那乘黄生性善良,救难渡灾,守云雾山一向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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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籽,我去把树下埋的桃花酿挖出来,你把烧鸡摆上。"
红衣女子一手提着铁锹,一手抓着竹篮子向屋外冲,她酿的酒是云雾山最好的,山上山下那只小妖不馋她陶玲这一口。陶玲生得美艳,又爱美,放平日里这挖土取酒的活都让那天真烂漫的小兔妖包了,可今日不同,某只兽今日出关她得好好摆一席,闹个不醉不休。
陶玲正挖着,抬手擦汗的功夫便瞟见一素衣女子如天神下凡般从天上飘下,陶玲心中一喜,铁锹一扔,提起衣裙向那女子奔去。等近了,才发现了来的不止素衣女子一个,女子怀里还抱着一小人,雪白雪白的,正抓着女子衣襟睡得香甜。
陶玲瞅眼女子怀里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又看眼女子平淡的脸,嘴角一抽,原有的欣喜全抽没了。
"你的?"
"算是。"
陶玲猛吸一口气,"和谁的?!"
"不知道。"
"不知道?!"陶玲要扭曲地尖叫了,敢情这姑娘十年间不是闭关是去睡青楼了啊,"你怎的这么勇?怀了也不报信,我会怪你么?我会去杀了那些男人!!"
"我没怀,这是捡的。"素衣女子语气淡然,她从怀里掏出一金绣桃花香包递与陶玲,"小闻捎给你的,这媒让山下阿婆给你们定下吧。"
"才不,他诚意到了,自己自然会来求。"陶玲接过香包,心里满是欢喜,等她回过神那女子早己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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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你这也太随意了。"
陶玲皱着眉头,茗漫不经心地抿了一口酒,没有回答。
"你忘了那只肥遗吗?两年旱灾啊,我们又不是观音菩萨,把他丢出去吧!"陶玲瞟了眼躺在床榻上安睡的小娃娃,小娃娃生得小巧,让人怜爱,可这不是留下他的理由。
茗放下酒盅,"阿桃,你当年也是这般,无所依,无所靠,无所归。"
陶玲愣神,她也是被茗捡来云雾山的。那时云雾山没有这千年桃花,只是一片绿,一片云。茗救了她,这云雾山便成了世外桃源,多了个会酿酒的丫头;如果茗没有救她,没有她陶玲,这云雾山还是云雾山,妖们的日子照常过。茗救她时也是如此,陶玲松口气,她也是败给茗了。
"好吧,我知道啦,我收拾间房?"
"不用,小柳和我睡。"
"哈!这样还不是私生子!"
"他怕。"
陶玲不屑地"切"一声,走到床榻前戳戳床上小娃娃的脸蛋儿,"话说,他叫小柳?"
"叫相柳,我与他相遇在池边的柳树旁。"
"哦——"陶红点点头,"有寓意,行吧,相柳啊,姨跟你讲啊,千千万万别踏那可恶肥遗的后尘!不然二十鞭!"
"阿桃,来,陪我喝几杯。"
"乐意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