孑悸跳进那黑洞的同时,古就消失了,不再与他对话。或者说是孑悸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就凭借古说的他身体内的强大力量。
先前的一切想法并非他真实想法,只是他知道古与自己共用一个身体的话,心理和生理都能够相通。也许是古没有将记忆开放,刚刚在与古对话时,孑悸没能探索到古的任何记忆。而他自己,没有接触过什么机密,自然不怕记忆被窥探。
他并不想动用太多次自己体内的能量。
随着周围越来越暗,身体被撕扯带来的痛感越来越强烈。既然古已经知道自己体内的能量,那他也不用再藏着掩着了。
他运动体内聚成一团光球的神力,光球越来越大,最终突破身体的限制,把孑悸整个护在里面。
孑悸在黑暗中飞速坠落,过了许久,才被一股力量拖住身体,减缓了他飞速下坠的速度。他立马收回神力,这时已经不再能够感受到撕扯了。他缓缓落地,适应了地面的实感后,从地上爬起来。在他起身的一瞬间,周围亮了起来,许多头上长着角的男男女女围在他身边。
天使的衣服是统一的白色,代表着神圣与高洁。而这些男男女女的穿着与天使衣服一模一样,只是更加破烂,有的身后还有半对翅膀。
这些都是被坠入地狱的犯错的天使。
他们看着长着角和翅膀的孑悸,眼里满是怪异的目光。
......角?
孑悸抬手摸了摸,自己居然真的长出了一双角!难怪刚刚坠落的过程中额头上有些痒,原来是长出了角。
孑悸叹了口气,忽略了他们的异样目光,只缩了缩翅膀,往外面挤。可还没挤出去,他就感觉到一阵恶心,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他身处一片黑暗中,身下坚硬又冰凉。孑悸半坐起来,伸手摸索着,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石床上。
他刚想踏下去,古便开口:“你不会用神力照亮吗?”
孑悸被他突然的开口吓得浑身一颤,然后回答:“抱歉,不会。”
古没说话,直接操控着他的身体,轻车熟路地点燃了几盏灯。灯光散发着紫色的光,明显是用古的力量点燃的。
古把身体的主动权还给了孑悸,然后挑起趣道:“这里以后就是你的住所,如何?”
孑悸借着紫色的光环顾四周,这里是个石洞,约摸能站下50个天使。石壁上挂着四盏古刚点亮的灯。这种灯用什么能量唤醒,光亮就是什么颜色。他用自己的力量重新唤醒它们,整个石洞里的亮度变得更大了。
亮堂以后,孑悸看得更清楚了。他看到一张小石桌和一个出口,石桌上放着一个黑色的小罐子。
本着好奇的性子,他朝小黑罐子走去。
这时,古又出声了:“虽然这里是你的住所,但还是劝你不要碰那个罐子。”
孑悸立马拐了个弯,朝着洞外走去。不是他怂了,只是他如今是个被罚入地狱的小天使,没有能与之抗衡的能力。不是他孑悸的东西,不让碰就不碰呗!那我去外面看看总可以吧。
他把翅膀收紧,走过弯曲的山洞路,路是平坦的,石壁上也挂着用能量唤醒的灯,每隔八步就有一个,一共有四个。孑悸一一将它们唤醒。
来到洞口,从里往外看,能看到一大片被铁栅栏围起来的场地,场地边放着各种各样的武器,中间有一口大锅,一只小恶魔正拿着长长的汤匙搅拌着那口锅。
孑悸刚抬脚迈出去一步,面前就交叉了两把武器,两个声音异口同声道:“将军,请您稍等片刻,做好了会给您端去。”
原本他没看到靠着洞口的这一边,还站了一排拿着武器的大恶魔。它们个个身材魁梧,身着盔甲,看上去都有极高的战斗力。
孑悸清了清嗓子,凭借记忆学着古的语气说道:“我现在就想过去,你们有资格拦着我吗?”
这句话他讲的信心满满,可谁知大恶魔没拿武器的手在腰间摸了摸,然后掏出了一个手掌大小的石牌,举到空中让他看。
最上面刻着两只角的形状,应该象征着地狱,下面刻着两个字:季然。
孑悸想,这应该也是个将军的名字,看来自己身体里这个古将军的地位是比季然低的。
可接着大恶魔解释道:“季卫有令,因古将军失踪,且寻无果,您又带着天使的能力坠入地狱,可替古将军担任此职,封孑将军。为消散您身上的天使气息,以保证安全,应该以罪人为引子,魔气为主引,为您改变气息。在此期间,您只能在自己的住所里等待。”
说完,大恶魔就把那块石牌收了起来。
孑悸这才知道,刚刚那句将军并不是在喊古,而是喊的自己。而作为一只长着翅膀的小恶魔,他并不想做什么将军。孑悸体内有着与生俱来的强大能量,他要是想成为什么领袖,早就是了。
他深吸了口气,壮着胆子问:“那个,季卫是谁?”孑悸倒是喜欢装嫩,他把声音压低了些,但又刚好能让大恶魔听见。
大恶魔把左手放到右手手心上,然后举起双手,回答:“季卫是我们地狱最强大的守卫,他带领着其他守卫保护我们地狱生活的安定秩序。”
他放下手,继续说:“季卫和魔王同起同坐,能被季卫选中,实在是您的万幸!否则这住所外到处都是无识鬼,您以天使气息暴露在他们面前,必死无疑!”
孑悸点点头,嘴里重复了句“季然”,便回到洞里了。他从刚才看到这个名字,就有一种强烈的熟悉感,但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了。回到洞里,他躺在石床上假装睡觉,然后在脑子里喊:“古,你还在吗?”
古的声音响起:“昂。”
孑悸也不解释什么了,因为他心里所想,古都能够听到。
“你是怎么在用着你自己的气息的情况下,逃过季卫的眼的?”
“并不是这样,我只是占用你的意识位,控制你的身体,那样是以你的气息外露的”
“哦,行。那你有什么方法不让我做这个将军吗?”
“为什么不想做将军?放弃这个机会的话,你又不想用神力,你很可能会死。”
“可是你来到我身体里,逃避了做将军的责任。而我本来就不想做任何种类的领袖,到这一步也是因为你强行进入我的身体......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想要逃避责任。”他很平静地说完这段话,“逃避责任”一词从刚开始就浮现在他的脑海,也许是他不小心入侵了古的心理,毕竟他表面平静,内心却在埋怨。
古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嗯”了一声,就再没声音了。孑悸等了很长时间,没有再听到他的声音,就喊了几声,但没有什么回应,这使他有些生气。
孑悸忽然从石床上下来,走到石桌旁,坐下看着石桌上的那个黑罐子,看了一会儿,他说道:“我要是打开了,会不会死啊?”
这句话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有意的说给古听。说完他就迅速的抱起罐子,准备拧开它。
如他所料,古又出来阻止他了:“停下!”
然而已经晚了,孑悸手中“咔”一声,那个罐子的盖子被拧开了。